赵衰的声音高了起来:“秦国这几年的态度你还看不明白吗?这一纸婚约,他们还未必看重,眼下对咱们是虎视眈眈……”
狐偃也是坚持:“可咱们晋国现在是中原盟主,失信于一国,就是失信于天下!”
“住……住口!”重耳的嗓音嘶哑,眼中含着泪光,“别争了,大哥他……这辈子太苦了,别再逼他……这是公室欠他的,也是我……”
“放了他,放他自由……辅佐夷皋,必要时……杀而代之!”重耳道,“这是国君的……命令,答应我!你们答应我!”
大病虚弱的人,这时却不知哪来的力气,将床头敲得“咣咣”地响,好像是满身伤痕还不断挣扎的困兽。
赵衰与狐偃被他镇住,却是寺人披握住了他的手,向二人厉声道:“国君之命,你们谁敢违抗!是要犯上作乱吗!”
二人作为朝中的股肱之臣,素来是怒斥他人,今日却被一名宫中的寺人质问得无话可说。
叹了口气,赵衰先闭上了眼睛:“臣……领命。”
狐偃也跟着答应了。
就在这时,房门打开,却是怀嬴又回来了。
可她并不像起初那么怒气冲冲,也没有着急地立即去看重耳,却是站在那,像是担心害怕什么似的:“君上……醒过来了?”
狐偃应道:“刚醒……和我们说了会话……”他原以为怀嬴会来兴师问罪,结果对方的反应大为不同。
怀嬴沉默不语,而后迈进屋来,一步一步走得很慢,终于到了重耳的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