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很快来到6月29号,这一天是她的本科毕业典礼,也是她飞往以色列的前一天。
步入盛夏,烈日当空,校园里头到处人满为患。毕业生们穿着宽大的学士服行走在校道里,有人捧着花束和同伴在校训碑前合影,有人抱着学位证和毕业证匆匆离校奔入社会。
在毕业典礼开始前,岑旎接到了舒意的电话,两人约好了今天见面。
从戛纳离开后,岑旎和舒意并没有断了联系,两人经常会聊自己的日常生活,也总说要约饭,直到今天舒意才终于得空,早早地从剧组下戏过来找她。
舒意在电话里说自己已经到她学校的正门,岑旎举着电话说自己马上到。
校门口的人很多,舒意戴着口罩和小助理一起站在树荫底下,岑旎一眼就看到了,快步朝她们走去。
舒意没上过大学,不久前得知今天是她的毕业典礼后就说要来参加,为她庆祝毕业,岑旎也很开心,提前给她留好了观众席位。
两人见面以后并没有过多的寒暄,默契得就像故友重逢,舒意从小助理手上接过毕业礼物送给岑旎,然后两人互相挽着手,一边聊着一边往毕业典礼的会场走去。
进入会场,她们的位置在主舞台的右侧靠后,位置并不算好,但好在学校没有把毕业生席位和观众席位分开,她们还可以肩并肩坐在一起。
俩人坐定后,典礼还没有开始,会场里还很嘈杂热闹,就在这时,舒意突然收到了黎彦南的电话,她疑惑的按下接听键,电话那头用清冷的语气说出差路过帝都了,等下来找她接她一起去吃饭。
舒意有些意外,她事前并不知道黎彦南会过来,于是斟酌着语气问道:“可是我今晚和朋友约好了,改天行吗?”
黎彦南在电话那头的语气依旧清冷,“我今晚凌晨的飞机,回港岛。”
他的意思很明显,他就是结束出差专门为了她过来一趟,时间也改不了。
舒意顿了顿,踌躇着说,“可是今天是岑旎的毕业典礼,而且她明天就要出国了,我们不知道多久才……”
“让她一起。”他语气冷冷淡淡的,带着上位者的决断,一锤定音。
舒意举着电话,犹豫了半会说,“好,我问问。”
挂断电话后,舒意和岑旎说了这事,问她要不要一起。
岑旎想了想,自己第二天就要出国了,下一次见面也不知道会是多久后,于是便答应了。
毕业典礼结束后,她们刚出会场便看到了停在路口的黑色迈巴赫。
在她们过来时,黎彦南的司机就从驾驶座出来,恭敬地替她们拉开了车门。
岑旎识趣地坐进了前排,留下后排舒意和黎彦南独处的时间。
在戛纳听见过黎彦南的名字很多次,但那是岑旎第一次见黎彦南。
她探身进入车内时,抬眸朝后排扫一眼,看见他一身休闲的衬衣西裤,半阖着眼姿态懒散地靠坐着,长腿随意伸展。
同时,黎彦南似有所感地睁开了眼,眸光沉沉地扫来,岑旎后脊一僵,连忙移开目光坐好。
“你不介绍一下?”
听到声音响起,岑旎透过车窗的后视镜看去,见到黎彦南搂着舒意,沉声问道。
“这是岑旎,我在戛纳电影节那时候认识的。”舒意小心翼翼地窝在黎彦南怀里,柔声说,“就是那晚我喝醉了,她照顾的我。”
岑旎听见舒意介绍自己,连忙回头打招呼,“黎先生您好,我是岑旎。”
黎彦南瞥岑旎一眼,淡淡地“嗯”了声。
男人的嗓音听起来平淡,气场却不容小觑,岑旎轻挑眉头,重新坐好。
一路无言,车子开过长安街,最后停在了王府中環的一家粤菜馆。
岑旎跟着黎彦南和舒意往预定的包厢里走,进门时发现菜品都已经上齐了,都是清淡的粤菜,每碟子里的菜量不多,但摆盘却精致得过分。
三个人一起落座后就开始用餐,没一会就有服务员进来布菜。
黎彦南话很少,吃得也不多,筷子几乎都没怎么动,这一趟像是专程来陪舒意似的。
舒意坐在岑旎旁边,聊着女孩子各种感兴趣的话题,滔滔不绝的,像是多年的好友一般。
饭到半程,黎彦南手机响了起来,他低眉看了眼,朝舒意摆摆手,说出去一趟。
舒意连忙笑着点头,看着他的背影等他离开后又继续转头和岑旎聊天。
“岑旎,以色列那边和这里有几个小时的时差啊?”
岑旎捏着杯子喝了口茶,“嗯,现在夏令时的话和中国相差5个小时,如果进入冬令时就变成6个小时了。”
“那如果顺利的话,你暑假结束是不是就会回来了?”
“嗯,是的,如果没有意外的话。毕竟只是短暂的过渡一段时间嘛。”
舒意托着腮,深吸了口气感慨地说,“啊,我好羡慕你能一直求学,念书在我看来是最幸福的事。”
岑旎弯唇按了按她的手心,“你呀大明星,怎么反过来羡慕我一个小小大学生呢。”
舒意轻叹了口气,“也是,我现在拥有的东西其实已经不少了,有时候不能太贪心。”
岑旎听她这句话,就想起那晚穆格说过,黎彦南之后是要订婚的。
那舒意这话或多或少就是在暗指这个吧,这种不确定的未来真的太难了。
岑旎正这么想着,黎彦南已经接完电话回来了。
等他落座,舒意转头问他,“工作很忙吗?怎么大晚上的还聊电话。”
黎彦南嗓音懒懒散散地回她:“是穆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