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盛自以为养了只忠心耿耿的犬,可实际上,那却是只杀人不见血的狼。
他很期待这只狼噬主的那日。
又说了几句话,有侍卫上前敲门,打断了两人。
“家主,三老爷请见,正在院中等着。”
公孙绍神色淡淡,不觉惊讶,而是看向一旁的郭盛。
郭盛面色如常,没有丝毫波动。
两人对视一眼,郭盛笑道,说:“这个时候忽然请见,想必是有事,端明兄不必在意我。”
公孙绍便就温和一笑,说:“告诉三老爷,我这里有客人,让他稍后再来。”
侍卫领命,跟着退下。
院中,收到这个回复的公孙卫脸色一变,难看起来。
他看向书房的方向,明知想见的人就在那里,却被人拦住。他有心想要什么都不理会,直接硬闯,就见那侍卫正牢牢站在自己面前,安静看着自己。
公孙卫狠狠的看了这侍卫一眼,冷哼一声后,衣袖一甩离开了这里。
他本是想借公孙绍之势,和郭盛探一探郭阳和公孙苒之事,可没想到,公孙绍竟然这般不讲情面,连见都不让他见。
这样的话……
公孙卫的脸色一时间变得阴晴不定,脚步一缓,心中微悬。
屋里,两人丝毫未曾受到公孙卫的影响。
对于他们两人而言,公孙卫太过微不足道。
闲谈半晌,郭盛又笑:“我走之后,见微会留在此地小住,就劳烦端明兄关照一下了。”
“见微竟不跟着广民兄一道回去吗?”公孙绍不由惊讶。
郭盛半是感叹,半是骄傲的说:“见微这些年南征北战,虽无大事,身上却有不少暗伤。漳州和暖,不似北境,借此时机,正好让他在此休养一段时间。”
公孙绍在心中对这个答案暗自存疑,却也没有多说,笑着说好。
郭盛就此告辞,公孙绍前去相送,待他离去后方才转身,做足了礼数。
走出两步,公孙绍面上的笑意淡去,眼中讽意一闪。
亲近?
这是说他不好改弦易辙,不然只会招人忌惮,自找死路?
公孙绍心中忆起刚刚郭盛半是亲近,却暗含提醒的话,淡笑了一下。
若说这话的是左渊,他还会认真几分,可郭盛嘛——
连番的胜利,已经让他失却了当初的沉稳,变得浮躁起来,以后会如何……不好说,不好说。
至于左渊——
公孙绍脚步微顿,决定回头和他好好谈谈。
前方,侍卫静候,低声道“家主,庄家郎君求见,正在院中等您。”
公孙绍眉梢一动,不急不缓的回去。
马车咕噜噜的前行,郭盛心中思量不断,公孙家,郭家,范家,庄家,等等都在他心中盘旋。
正在这时,马车一缓,有人想拦,侍卫上前询问后回禀道,公孙家三老爷请见。
郭盛一口拒绝,公孙绍和这个公孙卫明显不对付,他没兴趣为了这么个无足轻重的人惹公孙绍不高兴。
侍卫回禀过后,又回转过来递了一封信给郭盛。
郭盛扬眉,打开了信,他倒是想看看是什么东西,竟然让公孙卫觉得可以打动他。
谁知,展开信纸后只是看到一眼,他就又合起了信纸。
这封信上只有一句话,以公孙家烧制琉璃之术为我女嫁妆。
浓眉微皱,郭盛神色间有些挣扎,即心动,又难掩顾虑。
思来想去,他还是下了马车,跟着那人去了茶楼。
雅间门被推开,郭盛走进去,直接在公孙卫对面坐下,道:“公孙兄此言当真?”
“自然当真,”公孙卫道,而后直言道:“我家四娘因为令郎名声已毁,不知郭家家主准备何时上门求婚?”
他的意思很明显,想要这个东西,得让郭阳娶了公孙苒。
郭盛恢复冷静,笑容略淡,说:“公孙兄这话我可听不懂了,何谓因为我儿毁了名声?若你要说的便是这般没头没尾的话,那便不必说了。”
公孙卫脸色微变,他本想先声夺人,事先也预想过很多,甚至想过郭盛会拒绝,却唯独没想过,这人竟然直接否认了当初的事情。
再仔细一想,的确,因为当时处理的及时,消息并没有传出去,至于旁观者更是没有。因此,郭盛这一否认,他竟一时哑然。
“郭家家主这是要矢口否认?”公孙卫脸色微变,挤出了一句话,他既生气又恼怒,可到最后却都强行忍住,勉强微笑道:“若是这样的话,那我们就没什么好说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