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酒宴开席。
身为千年以来到达云巅的首客,艾斯和其船员受到了相当高的礼遇,座于次宾,仅低于阿零这个寿星。
本宴设在室外,取曲水流觞之意,引云霞为流,将菜品至于其上,远望去如美味佳肴浮转与半空,十分风雅别致。
方才牡丹让桃梅二人陪着他们在云巅逛了一逛,此时置身席上,众人也不再拘谨,一面吃着菜,一面天女们愉快地交谈起来。
“艾斯大哥!你再给我们讲讲关于大海上的事呗~”钩吻是最活泼的,扑闪着大眼睛,期待地看着艾斯“除了可以变成龙的人!还有什么?”
“太多了!”他温柔一笑,给少女们讲起了自己冒险的故事。
而丢斯则是对丹药很感兴趣,于是和熟识炼药的桃花等人聊得火热。
剩余的船员们对云巅也有好奇,各自谈开心。
直到神树泛起荧光,众天女便似是受到了召唤,齐齐起身,端庄告退。
看得众人面面相觑,不知接下来要发生什么。
全程闷头拆礼物的阿零此刻也站起了身,准备同去,但见他们好奇,便解释道“没事的,我的点花仪式要开始了,你们要想看也可以一起。”
“那真是太好了!”艾斯是个天生的冒险家,对于云巅这个神秘之地充满了好奇,自是不会拒绝。
于是众人便跟着阿零一起来到了神树旁,远远围观这场仪式。
只见发着光的神树前,由牡丹牵头,众天女们将阿零围成法阵,宁息闭目地感受着神树的意识。
“天境永芳,诸世恒昌!”随着牡丹一声长吟,其余天女也开始吟唱起古老的曲调。
空灵的歌声下,阵法映着神树一同发出了耀眼的光芒。
阿零也随着这股力量悬至天际,凌空而舞。
不同于为凡人舞蹈,这回她跳的格外飘逸,好似一阵烟霞,随时都能与这天光融为一体,浮而归去。
即神圣,又脆弱。
看到这样一幕,艾斯心中漾开了某种奇异的感觉,两分惊奇,叁分震撼,剩下的五分说不清道不明,只令他气血翻涌,久久不可平息。
一舞完毕,神树得到了感召,周身腾起屡屡烟霞,化作红光,直冲入少女后颈,落成象征成熟的花印。
仪式结束,阿零降回地面,神树也恢复如常。
“呜呼~”摸着后颈那一点嫣红,她乐得像个孩子“我成年了~”
这晚,她喝得很多,醉意朦胧间敬了很多人,但举杯最多的却是敬往天际。
大梦一晃十年间,师傅啊~阿零想你,你也想阿零么?
不知喝了多少,最后她醉得不成样子,嘴里含混着没人能听懂的酒话,被艾斯抱上了船。
由于云巅只有在点花宴这一天可以供人出入,离别来得很急,众人趁装好了补给和礼物在夜色下便准备匆匆起航。
此时牡丹却叫住了艾斯,将他带到背人的角落,神色凝重地对着他俯身便拜。
艾斯被她这举动弄得一头雾,赶紧扶住少女,问道“天女大人,你这是干什么?”
“艾斯,我们知道你是个好人,很热心,所以我想嘱托你照顾阿零。”牡丹将头压的很低,少年看不清她的表情。
“玉茗为了保护这个世界,付了很大的牺牲,吃过很多你们想都想不到的………如果可以,请在你们的海上多帮衬她些……”
说道此处,她的声音已经有些哽咽。
人生最苦是离别,天女也不例外。
云巅不是说来就来的地方,经此一别,也许就要轮回再世才能相见了吧……
“你放心,”艾斯望着她,态度十分诚恳地保证道“如果她有需要,我一定会竭尽全力帮她!”
牡丹听后,点头叹道“有人照应着,我就放心了。”
然后,她又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巴掌大的锦盒递给艾斯“我也不唠叨了,这个明天转交给阿零,快起航吧!”
少年接过盒子,收进怀中,心中暗暗下定要让阿零上船的主意。
就这样,连日的喧嚣归于宁静。
顺着来时的路,他们又回到了海上。
……………
酒醉的少女一觉闷到了大清早,太阳晒屁股才醒过来。
“额……”阿零模着生疼的脑门,一点力气都没有,昨晚真是喝太多,都断片了。
这时,敲门声响起,外面传来了艾斯的声音“阿零,你起来了么?”
她恹恹地爬起身去开门,整个人虚的不行“emmm,你有事?”
由于不在云巅境内,羽衣也随彩霞散去,此刻她只披着一件床单,半透不透,更显娇妩。
见状少年的脸一下就红了,慌忙推着阿零进了屋,反关上门,生怕别人也见着她的身体“船上还有船员呢!你快穿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