婴贵妃手一松,竹筷掉落在地。
“大王.......这是何意?”她颤声问,心里清楚自己不期望得到回答。
“选秀大可不必。”玄北无情道:“孤日后不会再宠幸后宫女子了。”
轰隆一声响雷扎在心头。
“大王这是在说笑?”婴贵妃拉出一个牵强笑容,“从未闻荒废后宫的荒唐事,这玩笑臣妾怕是听不来。”
“何时你改变心意,再来寻孤便是。”玄北又意味深长看她一眼。
来时意味深长一眼,将走时又是意味深长一眼。密密麻麻酸涩绵密情绪像滚烫水一样翻腾,婴贵妃在猜测是否玄北来时便是打这个主意?
他压根不是瞧见她的好而来的!
他是将虞子衿的好瞧尽了,冷酷眼里再也不肯映照任何人。这一趟是来与她断绝的,好似要好言好语与她断了这份数十年的夫妻之情。
一刹那地转天旋。
贵妃紧紧握拳捏住衣角,问道:“可是因为虞儿郎?”
她想问虞子衿当真那样好?便是天底下第一好了?她尽心尽力捂他心却捂不热,连这份劳心也不值得一回事了是么?
婴贞觉着自己像个笑话。
亏她兀自美,还以为玄北回心转意,万万料不到这是一场诀别。
“不是他,也有旁人。”玄北站起身来,淡然道:“天色已晚,孤不多留。贵妃早些就寝吧。”
他漫不经心的话语像是一拳打在脑门上,疼得她眼前乱糟糟一片。
“你当真——”
“当真要如此?”
婴贞按住桌面强撑站起身来,提高声,平日里柔和润圆的嗓音顿时尖细起来。
“你我夫妻情早在十年前就尽了。”
玄北留下一句,头也不回地离去。
夫妻情已尽。
夫妻情已尽?
婴贞连连后退数步,腿碰凳人翻到,摔落在地。
她推开前来搀扶的侍女,轻轻道一句:“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