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心也痛,在无声无息大哭。
不知究竟在为蔻丹,为她的和月,还是为她其其格哭泣,最可笑的是,她连嚎啕大哭的资格也没有。
她只能始终看着。
静静看着和月以死相逼,看着蔻丹开口进食,逐渐恢复,而后——
徘徊游走于各色男人之间。
蔻丹好似又是那个游玩人间的蔻丹,巧笑情兮,放荡不羁,也恬不知耻。她丝毫不顾及状元颜面,日日夜夜恣意戏欢场,酣醉淋漓,那双眼含着破碎冰渣,满是悲恸。
而状元一次次冷脸将大醉淋漓的蔻丹带回,夜里传来蔻丹时而笑语时而尖叫怒骂,两人的影投在窗上,宛若四肢扭曲的恶鬼厮打在一起。
其其格便坐在台阶下,一言不发看着听着。
这场深情无人幸免,他们皆已是千疮百孔。
幸,或不幸。
状元多有孤零独酌,而后添一个其其格在侧。初时二人不言不语,静坐各自饮酒,而后渐渐攀谈起来。
“今夜月色正好。”
“皓魄当空宝镜升。”其其格轻道。
状元也接道:“云间仙赖俱无声。”
二人对视,艰难挤出一个笑,笑中含苦带泪,苦痛挥之不去。
从山水见解,到诗词歌赋,二人所好不差一二,于是渐渐熟络,相约谈心。
可其其格到底不是蔻丹。
状元眼神光一日比一日暗淡无华,身形消瘦,再不是那个儒雅翩翩的文人书生了。
四月时候,其其格在欢颜楼撞见蔻丹与其他男人缠绵于床。
怒!怒不可遏。
喜!喜不胜收。
蔻丹终究走到这一步,覆水难收。
其其格想:从此状元该收回情爱,或许也能施舍一眼于不起眼的她。
然而回府撞见状元难得喜气洋洋,声称一年一度是生辰,佳肴已备,只等带回蔻丹。
其其格深深望着他那双本该温润的浑浊黯然眼,心神仿佛被人生生撕裂开一块一块,又丢在地上,恶狠狠地踩了又踩。非要将她一颗痴心踩成薄薄一片。踩死。
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