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他们从返程的大巴上下来，关于乔妺的风言风语就流传得到处都是了。
其实走的时候真的有点舍不得，毕竟教官是这么有趣的一个人，收拾干净一切从202出来，并且轻轻反手关上门的时候，全部的女生都觉得气氛有点儿伤感，毕竟过去的十天里面，她们都是在这间宿舍里面，趴着捡头发，打扫，唱歌，跳舞......这里对于她们来说，已经是一个特别的地方，即使基础的设施并不算非常完善。
中午将近的时候，负责宿管的教官照例将检查表贴在了她们宿舍的门上，顺便附带上一句：“小姑娘们收拾好东西别落下了，你们可不会有再回来的机会。回去之后好好学习啊。”她们听得出来是莲花教官的声音。
莲花教官从201开始贴检查表，一路贴一路不厌其烦地叮嘱她们，收拾好东西，回去之后好好学习，考上好的大学，再一次军训的时候不要再来这里了。等到他走远了，这叮嘱的声音听起来就特别像是他一个人的碎碎念：“小姑娘们收拾好东西不要落下啊，落下就是我的了......千万不要留下什么吃的东西，万一把我喂肥了怎么办你们会负责吗.....你们不会的。小姑娘们回去好好学习，这糖果就送给你们了，教官比较穷......”
十几岁的小孩子，最讨厌听到的话就是“好好学习”，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当离别的时候，那个年轻的，肩膀上还带着狰狞伤疤的教官一遍遍柔声叮嘱她们好好学习的时候，她们居然听进去了。
等到再也听不见教官的声音，她们打开门，将门上贴着的检查表揭了下来，另外一个人将地上放着的八个棒棒糖一并拿了进来，一人分到一个，但是她们的注意力更多还是在检查表上面：“怎么样，几分？”
“一百啊，满分。”乔婉大大方方将检查表亮给她们看，“教官就是抠门，之前一直压着一百不给......”
乔妺拍了拍她的头说：“自个眼睛红的兔子一样说人家抠门。”话是这么说的，但是她自己也没有好到哪里去，乔婉甚至连吐槽她的欲望都没有，就窝在她的怀里，任由温柔的同桌伸手拿纸巾过来怼在她的脸上。
楼下响起熟悉的哨子的声音，教官们又在叫他们集合。
依旧是在熟悉的地方，列队，整合，站好。
但这是最后一次了。
学生们站得笔直，像是一棵棵挺拔的小白杨。
就连身上的军装也是笔挺笔挺的，这一次没有人说话，也没有人做小动作。
太阳渐渐升起来了，远处开始有教官的声音：
“一排！”
“到！”
“二排！”
“到！”
“三排！”
“到！”
......十一班的人紧张地攥紧了裤子的边沿，深呼吸几个，生怕待会的声音会比别的班小一样。
声浪渐渐向着他们这边靠过来了，女班长公皙碧桐原本是背对着他们站着的，现在一个干脆利落的转身，啪的一靠脚，抬头挺胸，吼道：“十一排！”
“到！！”
喊完了觉得有点不对劲：“不是，排长，我们说好的大声一点呢。”
公皙碧桐木着一张脸，面无表情说：“我是大声了，你们跟不上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