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星满空,溶溶可掬的月色照进海里,照得沉静的海里亮然有光,照得乔红熹滴粉搓酥的肌肤,余娇有余的秀脸纤微毕现。
乌龟婆婆驮着苍迟游近乔红熹。
苍迟搂住一把纤腰,接住了正在下沉的人儿。柔情绰态的人儿抱在怀里,他感到有入骨的闷痛,动动下巴,与引自己前来看戏的蟹将打眼色,道:“汝,断绳。”
虾兵蟹将大多可化为人形,但在海里的时候它们形态就是一只虾,一只螃蟹,几乎不露出人形。
引路的那名蟹将划动六跪,慢慢游近苍迟口中那位“凡间的姑奶奶”,如剪子能开能合的左螯一开,把缚在踝骨上的绳子“咔擦”几下剪断。
没了石头的牵扯,乔红熹不再往下沉,身子三上五落的,在苍迟怀里小幅度的漂浮,身上的红衣也随水而飘动。
蟹将的左螯再开,欲夹住乔红熹的手腕。
左螯还没碰上乔红熹,苍迟冷眼一扫,横筋凸露坟起的手一挥,嘴里念个短语,手上便招来一道肉眼可见的水波。
“啊啊啊啊!我飞了。“劈面打来一道水波,蟹将不曾躲闪得及,被打了个六跪与二螯一齐蜷起,整个蟹身与车轮似的往后翻滚了八大圈。
滚一圈就远离苍迟一米远,整整八大圈,它整整滚了八米,直到撞到了身后的珊瑚礁才停止翻滚。
蟹将浑身的壳似甲胄,撞到了珊瑚礁也不大疼,壳也没豁口,就是滚的有些头昏。
水波散去后,苍迟冷声说道:“吾让汝断绳,可没让汝剪她手腕,再有下次,吾生啖汝夹子肉。“
蟹将倚靠在珊瑚礁旁转了转眼珠子,但还是视物不清,苍迟的话入耳逼清,它很害怕,吐着小白泡的嘴里急忙分辩:“新娘子掉下来好一会儿了,鼻窍里已不冒泡泡,属下方才张开左螯,只是想给新娘子把个脉,看看还有没有脉搏。“
苍迟狐疑地看着蟹将,它的两只螯比剪子还锋利,乔红熹的手腕细弱,皮肉下的筋脉宛然可见,它若不小心合了下去,长着五根漂亮手指的手掌将和手腕脱离关系。
苍迟的目光含疑,蟹匠二螯相抵着,委屈道:“苍迟大人,属下是一名小大夫,专给海里的螃蟹鱼虾蘑菇等等看病的呢。“它是一名蟹大夫,还是一只左撇子的蟹大夫,把脉时也是用左螯来把。
一个血肉之躯的凡人掉进海里,嘴鼻都是水,没得呼气,定然是活不过一刻的。
蟹将的举动确实是出于好心,可被误解了,委屈得想落泪,可它没资格,眨眨眼把眼泪逼回去。乌龟婆婆趁口笑道:“它确实是大夫,前些时日还帮我治好了落枕的脖子。“
有了乌龟婆婆的话,苍迟才放下怀疑,翻起手腕让蟹将凭脉。
蟹将心里浓浓地蒙密一层阴影,左螯抖得和摇铃一般,好不容易夹住,但因抖的厉害,力度没能控摄得当,在乔红熹的腕前腕后落了一道班然的红痕。
苍迟盯着红痕,目光骤冷,眼皮一掀,目不转睛地看着蟹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