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里,她坐在这儿会见宾客,听了不少来自各界的溢美之辞。今天,她仍然坐在这儿,从容赴死。
她看得明白,自己就算逃又能逃到哪里去今天走了,明天就会有悬赏告示贴满全城,到时候也只是连累身边人而已。
近了,令人头皮发麻,浑身战栗的枪炮声近了。
令人不安的寂静被打破,铺天盖地而来的嘈杂同样充满了绝望。从前是耳闻,如今她亲眼目睹着窗外大街上,那些活生生血淋淋的杀.戮。
侵略军的狞笑和百姓的惨叫声,即使透过玻璃窗也依稀可闻。
炮火的响声和血液的腥红不断的刺激着她的每一根神经,提醒着她,原来在战.争的铁蹄下,血肉之躯可以比芦苇还要脆弱。
神经反射使然,她开始脸色苍白,浑身颤抖。可是当客室的大门被一脚踹开,面对眼前一字排开的漆黑.枪.口,她反而镇定了。
死亡又如何呢?不过流血五步,缟素三尺,自己又没有亲人,想来实在是没什么大不了的。
“将军让我带个话,问问秦小姐,今日可方便移驾演出?”
她垂眼冷笑:“我这儿没有戏唱给畜生听。”
果然,下一秒,她太阳穴一凉,子.弹上膛的声音近在耳畔。
“秦小姐果真玲珑心思,对将军也敢玩阳奉阴违那套。你自身都泥菩萨过河了,还想着渡别人上岸?”
秦月背脊挺直:“开枪吧。”
“谋杀秦月这罪名我可担不起,来人,把她押送回府上。”
却不知从哪里蹿出来一道雪白的身影,发了疯一般向靠近秦月的士兵扑过去。连啃带咬,拳打脚踢,彪悍得竟是吓退了好几个人。
领头的军官定睛一看,当场便暴怒的吼道:“你们干什么吃的连一只猫也怕成这样!”
说罢,他随机掏出手.枪,便只听“砰”的一声,那只猫应声落地。
伴随着它微弱的呻.吟,大滩大滩的血液流出。
“不!!!”
“你为什么不走,为什么不走......”
秦月哭着把地上那团柔软的雪白身躯抱进怀里,极度的愤怒与悲痛让她双眼通红,目眦欲裂。
小猫尚存了最后一丝力气,疲惫的睁眼看着秦月。它的爪子无力的搭在她的肩膀上,一边是不舍得离开的人,一边是生命的不断流逝。
不要哭,我最看不得你伤心的样子,可是现在我却很高兴,因为你是为了我而哭泣的。
其实那天我是故意掉进药罐子里的,有人在你的药里动了手脚,你若是喝了就再也开不了嗓了。
你经常问我是从哪儿来的,为什么永远长不大,其实要是论起来,我比你要足足大上两百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