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海峰一如既往地絮絮叨叨,从薛语冰跳马摔伤,说到隔壁《明月渠》剧组的驯马师可能收了对家钱,再说到影视城附近有家茶庄不错,改天叫陆涛泡上几杯。
秦月的眼皮机械性的一睁一闭,看着张海峰的嘴唇一开一合,他到底说了些什么,她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整个脑子只有一句话。
“你不知道?那天她骑的马疯了,整个人直接飞出去,都躺医院半个多月了。”
马疯了......
直接飞出去......
半个多月......
秦月跌跌撞撞回到房间,关上门,一个踉跄摔倒在地。
膝盖磕着了,钻心的疼,痛意传遍了整条神经,她麻木的双眼终于起了波澜。
秦月蜷坐在地上,手掌抚上刚才摔着的地方。只是小磕小碰就疼成这样,薛语冰当时得有多痛苦?
秦月愧疚地闭上双眼,可眼泪却是如何也止不住。
她每一次遭受打击经历考验,都有薛语冰陪在身边给予支持鼓励。
可是薛语冰当时倒在地上,最难受的时候,她却避得远远的。
秦月从包包底部翻出手机,放了这么久都快没电了。她连上电源,深呼吸一口气,在搜索栏内输入“薛语冰”。
还不等她去点击右侧,底下已经有了一堆快速导航词条,一溜儿的“坠马”“骨折”“住院昏迷”。
秦月颤抖着点开了几则报道,配图中,尽管薛语冰的担架被相关人员层层保护着,可她插着输液管的手臂暴露在被子外面。
将图片放大,那手臂上惊心动魄的一道道伤口,秦月看得分明。
手机滑落在地,因为重力的缘故,手机壳里的流沙开始往下落。室内足够安静,可以听见流沙落下的窸簌声,和时不时的哽咽。
秦月觉得自己被这血淋淋的现实狠狠地扫了一耳光。她爱的人在医院里昏迷不醒,而她却躲起来不闻不问。
眼前的一切难道还不能够说明问题吗?薛语冰受伤了昏迷了住院了,那个傲娇的总攻大人不过是血肉之躯。
她秦月才是一缕孤魂,却在这儿疑神疑鬼!
秦月抽噎着擦掉眼泪,视线稍稍恢复清明,她给薛语冰发过去一条消息。
“现在怎么样?对不起,这一个多月来我一直很愧疚。”
她盯着屏幕,一分钟,两分钟,整整三分钟过去,对方没有任何回应。
薛语冰以前都是秒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