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木组非常安全,作为首领的未婚妻,在如此严密巡逻监管的领域,我没有任何风险。
本应该是这样。
进入房间那一刻,眼前倏忽划过金属轻薄锋利的银光。
那道光掠得太快、又太轻盈,仿佛从外界走入光下最自然的一份不适,光斑长久地印在眼底。
银光由远及近的短短一瞬,我甚至没有意识到那是一道极轻、极薄的刀刃。
刀刃倏尔破空。
耳畔风声一瞬。
脸侧发丝轻扬。
瞳孔在意识之前陡然紧缩。
和风建筑中格格不入的我的房间正中央,正坐着一团更加格格不入的阴影。
阴影头戴兜帽、席地而坐,指尖轻盈转动,刀刃折射银光纤细灵巧。
宽大的黑色兜帽下,垂落几缕亚麻色的碎发。
那是太过熟悉、以至于此时此刻感到陌生的身影。
比起恐惧戒备,第一时间感到震惊。
“——秋……”
叮当。
柳叶刀从墙壁掉落地面,噪音清脆回荡。
“嘘。”
他抬起手,将食指压在嘴唇上,终于抬起头,青色的眸直直望来。
他轻声说,“今天不需要你说话。”
直至此时,恐惧才后知后觉弥漫。
为什么、几乎被我养大的这个孩子——会拿着数把刀具、坐在本应戒备森严的黑道组织深处,出现在我的房间…?
“什、么?”
为什么打扮成这幅样子?到底怎么过来的?不需要说话是什么意思?他的目的究竟是——
“不要说话。”少年微笑一下,指尖平静下压,掌心跃动的银光蓦地停住,纤薄刀刃闪出不详的锋锐,“你听不懂吗?”
潮水涌浪般巨大的困惑。
被肉食野兽盯上的战栗本能窜过脊椎。
他这才重新垂下头,拿出一张洁白无瑕的手帕,慢慢擦拭手中的刀。
“我问什么,你答什么。”
……他在威胁我。
感觉像在做梦。
“他一般什么时候回来?”
“……我不知道。”
“晚上?还是下午?”
“……”
“也不知道?”
“黑道的工作时间,我怎么会清楚?”
“是这样啊。”仿佛被这句话说服,他忽然收起袖刀,直接从坐姿跳了起来。
地上影子蓦地一闪。
下一句话在耳畔轻轻响起。
“你是自愿的吗?”
“……婚礼…吗?”
“果然要说自愿?”他顿住了,不知怎地笑起来,视线从身后传来灼人的热度,“可我还想着要把你救出来呢。”
不同于以往灿烂的笑。不,实际上听起来,那种笑是一样的,只是,他的语调里,多出了一股古怪的危险。
我从来没听过他用这种语调说话。
眼前的一切都像噩梦。
“但也没关系。”一瞬之内出现在身后的少年垂首拥住我的肩,轻声安抚,“被洗脑的女孩子都不以为自己是被迫,嫂嫂一定是被控制了,才会觉得那个人很好。”
“……我会把你救出来的。”
究竟、在说什么。
大脑宕机。身体僵直。冷汗从颈后渗出。
“嫂嫂可以联系他,是不是?”
“……”
说不出话。压垮的异常氛围。
“叫他来。”
他还握着刀,分出的指尖却钳住我的脸,很重地向后掰过去。
贴肤的、布料的触感。
他戴着纯黑的手套。
温热透过薄薄隔层,按在下颌。
鼻尖萦绕挥散不去的锈蚀气息。
……是血。
场景实在太过荒诞,我情不自禁颤抖起来,类似委屈与不甘的情感瞬间压过恐惧,“到底…为什么,要做这样的——秋——唔!!”
那个名字脱口而出之前,那只被手套包裹的手用力按进我的唇齿间。
刀尖咫尺之遥。
“安、静。”他冰冷地威胁,声音中不带一丝感情,却有似笑的颤音。
那颤音仿佛一种预示。
被钳制的下颌传来更重的压力。
我被迫抬起脸,对上再熟悉不过的、藏青色的眼睛。
眉宇间还残留少年气的这张脸,仿佛变成一张面具,戴在一个完全陌生的人脸上。
视野的边缘是刀光。
金属冰冷的质感贴在脖颈。
折射的光投在他眼中,仿佛非人异类的瞳。
“联系他。”克洛斯平静地说,“叫他来。”
*
*
*
*
芜湖!这条线的BOSS角色是秋翔!是不是没想到呢!
虽然这位在自己线路就很黑了,但在这条线将会展露出过人的疯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