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时已经成年,而我正上高中。
初夏时分,他坐在我们多次依偎玩耍的桌边,任由侧脸映上晃眼的金黄日光,视线定定地落在我的脸上。
「铃奈,」总是很凉的指尖慢慢触碰我的脸颊,他轻声说,「我要结婚了。」
我看着他,眼前晃着金色的日光。
青年眸中映出妹妹染成浅色的瞳孔。
空气中悬浮金色寂静的浮尘。
漫长而无边际的金色的沉默中,我听见自己的声音。
「——那就,恭喜您。」
不久之后,银宫家的大小姐便与他订了婚。
那天刚巧是我的生日。
无关紧要的日子而已。
订婚宴结束,我回到房间,看见青年坐在以往辅导作业的位置,一言不发望着桌上我们的合影。
女孩在照片中渐渐长大,而少年变得愈发冷淡。
酒的味道弥漫开来。
产自家族酒庄,他最喜欢这个味道,我曾听他说过,每次想着浅酌一杯、都忍不住喝多。
那晚他大概喝得格外多。
我坐到平常完成功课的位置,对他说「恭喜订婚」。
大哥却只是看着我,「……铃奈。」
护眼灯工作模式的光是冷白色,打在他的脸上,像一张苍白俊俏的面具。
不知道是谁先主动。
我的房间常年沐浴在木香里,父亲有段时间爱玩沉香木,从外国运了一批品质极高的伽罗,沉香似乎要焚烧产香,伽罗却常温便能散发幽香,父亲起初很感兴趣,可惜玩了没两天就腻了,要杉田夫人拿去分掉,大哥于是自作主张,把最大的、群鹿聚林的香木给了我。
伽罗传来幽幽的、泛苦的香气。
长发散在浅蓝床单,我微微偏头,越过撑在脸侧的手臂,看见桌上匠人手工雕刻的香木。
大哥撑在我的身上,发出压抑的喘息,我转过眼,与他对视。
冷漠高傲的神色、常常紧抿的薄唇,遗传自父亲、却不显风流的桃花眼,大概银宫小姐正是喜欢这张眉眼相当标致的脸吧。
血缘关系的兄长,倾身低头,将发凉的、轻如浮羽的吻落在我的唇畔。
并没有…触碰嘴唇。
……我最喜欢的大哥,是个懦弱的人。
他总是放弃掉很多东西。
自由。爱好。婚姻。爱情。
那些对他来说重要的东西,明明不想舍弃,却要决绝地、像他的母亲一样,自愿放弃。
可是,就像杉田夫人一样,他又想过我的感受吗?
我说,「今晚,您要留在我的房间吗?」
那双总是流露淡漠而漫不经心意味的眼睛、不稳地垂了下去。
我不确定它是否湿润。
但我知道他的回答。
……那是早有预料的事。
就像我的生日一样,比起能够助力他的事业的婚姻来说,无关紧要。
我一向善解人意。
于是便说,「……银宫小姐会很可怜的。」贴心地递上台阶。
那天晚上,我独自一人、漫无目的地走出庄园,坐在公园的秋千上,出了许久的神。
我并不是想要大哥永远不结婚。
我只是想、他会不会稍微犹豫一下——
哪怕只是一小会儿。
至少、记起他最喜欢的妹妹的生日。
给她切一个生日蛋糕,随便送点没用的礼物,而不是把她压在曾多次同床共枕的床上,边吻她的唇、边用嘶哑得好像要哭出来的声音说「生日快乐,铃奈」。
我在无人的公园坐了很久。
直到大块头的傻瓜警官走过来,蹲下来,问我「在离家出走吗?」
大概是吧。
可我哪里有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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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无关紧要的设定。
丸罔长得和大哥年轻时候还蛮像的,前文提到过。
哎呀,我多次描写她觉得丸罔长得很好看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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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女主角和大哥已经埋过很多伏笔啦,过度关注却不见面,还有女主角恍惚时总是想起他这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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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宫小姐是个和大哥长得(?)极其相似的高贵冷艳的美女,俩人一起冷漠无情的维持这段商业联姻,没有任何爱情存在,主要是、大家都是有故事的人嘛。
对大哥来说这是必要的选择,实际上因为兄妹年纪渐渐长大,总是同床共枕已经非常奇怪了,况且这对兄妹相处模式也很…微妙,截止到订婚、已经在小范围流传奇怪的传闻了。
父亲有警告过他。
在女主角不知道的时候,负隅顽抗过一阵子,但失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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杉田铃奈是被杉田作放弃掉的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