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清杭大急:“那怎么行!”
离开他的储灵符灌注灵力,宁夺的剑招就徒有招式和速度,毫无攻击力,按照他的想法,就得时刻给他身上揣几百张傍身!
宁夺摇了摇头:“没人能一辈子依靠外力来战斗。”
元清杭的头点得像是小鸡啄米:“能的能的,你就可以。你真的不用担心我用精血制符,我跟你说了,我用了一大堆灵丹妙药,现在身上简直血气沸腾,无处纾解,不随时放一点出来,那简直是要爆体而亡的。”
他服用了不少补血气的药是不假,可也远远不到什么要外放纾解的程度,这么满口胡说,宁夺默默听着,忽然道:“你骗人。”
元清杭瞪了他一眼:“什么意思,宁小仙君?这是非要我证明?”
宁夺伸手擒住他手腕,举在他头顶,用力一按:“脉相正常得很。”
他神态认真,声音低磁,一双漆黑眸子宛如墨色琉璃,元清杭抬头迎着他眸光,心里忽然一阵狂跳。
他闭了闭眼睛,忽然伸手搂住了宁夺脖颈,不管不顾地胡乱亲了上去。
不敢长久停留,更不敢专心找寻唇瓣,他脸颊通红,在宁夺额头、鼻梁、脸颊上到处盖章,一边吻,一边叫:“谁骗你啦?我就是血气旺盛,你看你看,虚火上来完全忍不住……呜呜!”
到处乱跑的双唇被捉住,浅尝辄止变成了温存旖旎,他再也说不出话来,只觉得腰肢一片酸软,要不是被宁夺轻轻抵在门上,似乎随时就会顺着门滑溜下去。
好半天,两个人才面红耳赤分开。
宁夺点头看着元清杭,一双眼睛中波光潋滟,却皱了皱眉:“虚得很。”
元清杭双腿发软,咬着牙佯怒道:“血气很旺的,阳气被吸干了而已!”
……房间里一片安静,可空气中却似乎带着微微的甜意,两个人悄悄跑到床上,掀开被子睡了上去。
两人虽然早已经情动心许,可是却都脸皮极薄,并肩同卧多少次,大多也都是偷偷热吻,偶然有身体接触,也都吓得赶紧缩回去,完全没人敢真的越过最后的雷池一步。
元清杭靠在枕头上,眼往头顶纱帐,忽然有点儿走神。
宁夺握着他的手,半晌开口:“在想什么?”
元清杭皱着眉:“你说,宇文青峰到底想要什么?”
别人不知道宇文青峰的劣迹,他却是亲眼看见他在墓园里布下阴槐阵,更能断定他在迷雾阵里出手杀人。
这样一个长久布局、同样要挑起仙魔争斗的人,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宁夺道:“目前看,他唯一暴露出来的目标,就是千重山,按照你的推断,又或许他想要的是千重山附近的人间属地。”
元清杭喃喃道:“千重山附近,有什么……啊!”
几乎和他惊叫的同一时刻,宁夺也猛地翻身坐起,沉声叫道:“我知道了!”
元清杭脸色震惊,看向宁夺:“对,那里有问题!”
外面天色尚暗,还未到黎明,可是两个人心里却都猛地一惊。
元清杭喃喃道:“我们都知道那里特殊,可是他又是怎么发现的?”
宁夺缓缓道:“毕竟百舌堂专司打探消息,专门做这种生意,天下诸多秘辛,他们都知晓一二,凑在一起,就会拼出常人不知道的内情。”
元清杭一骨碌坐起来:“我知道了,宇文青峰这样拼命挑起仙魔纷争,其实目的是想要你们苍穹派覆灭,他好在满目疮痍中捡个漏,就像今天这样!”
宁夺脸色冰冷,慢慢道:“商渊倒行逆施,宇文青峰最为高兴,因为若是他正常统领苍穹派,百舌堂就没有任何机会。”
元清杭怔怔出神,忽然急切道:“假如是你,处心积虑谋划多年、想要占有的东西最后旁落他家,你会不会甘心?”
宁夺点点头:“绝大多数的人,都可能不甘心。”
元清杭狠狠抓了抓头发:“可是那儿到底有什么呀!我们也经过那儿,你还经过两次!”
宁夺翻身下床,沉声道:“我们匆匆路过,并未多查看。他一定是掌握了什么蛛丝马迹,才想要买下来,慢慢掩人耳目地探寻。”
元清杭跟着他一跃而起:“走!”
两个人心意相通,根本不需商量,已经开了房门,向外面冲去。
白天里一番争斗恶战,魔宗的人都已经睡下,两人不愿惊扰大家,悄然绕过守夜的下属,奔进了浓黑夜色里。
千重山绵延百里,主峰已经被毁了大半,宁夺手中应悔剑荡在空中,一张灵符爆开,灌满剑身,两人一起跃上,向着山下御剑飞行。
元清杭遥遥望着深黛色的山峦,忽然道:“千重山的山尾,就是绵延伸展到那里。”
宁夺点头:“现在想起来,商渊一个人吸收灵力,按说不该将整座千重山的灵脉都吸干。”
不一会儿,应悔剑已经飞离了千重山,前面的漆黑夜色中,一面明净安详的湖泊遥遥在望。
距离千重山不远,大约几百里之外的人间属地、那个美丽绝伦的湖泊。
是当初宁晚枫和元佐意初次相遇的地方,更是元清杭和宁夺从万刃冢小天地中脱困而出之处!
应悔剑低鸣一声,缓缓降落在湖边,两个人一跃而下,望着那片平静湖面,却同时握住了彼此的手。
一握之下,只觉得两人掌心都一片湿冷,竟是同时有细微冷汗渗出。
夜色中的湖泊,不仅颜色从清澈碧绿变成了漆黑一片,更安静得不正常,就像整个被什么冰冻了起来,封住了其中的一切。
没有水波流动,没有微风拂过,映照在水面的那轮明月,更是一动不动,像是被画在水上的一个假月亮,毫无生气。
元清杭手中亮出役邪止煞盘,伸手探入水中。
一股刺骨的冰寒直逼心底,片刻后,他的手从湖中缩回,看向宁夺,脸色发白:“没有东西活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