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程在哪里受了伤回来?外面发生了什么!
能让宁程受伤的,会不会是姬叔叔和厉红绫?
正在焦虑,面前,血滴却越来越多,一串串,急促地落在元清杭面前不远处。
却听不见宁程的任何声音,似乎也没有给自己做包扎止血。
元清杭实在忍不住,悄悄将遮蔽阵往前移了移,眼睛凑近了床底边缘,向外瞥去。
宁程背对着床,坐在案前,手拿着一柄短刀,正向自己的手腕划去!
看不见他的表情,却看得见他的手疼得在颤抖,血流如注,不断流淌。
在这无人的暗室里,这位平时清风明月般冷漠的仙君,竟然貌似在自残?……
元清杭心惊肉跳,屏住呼吸,默默偷窥。
只见宁程又连着划了好几下,才住了手。
看着自己腕上的鲜血流了一会儿,他才慢悠悠从抽屉里拿出止血药粉,胡乱地撒在腕上。
血流慢慢停了,他面无表情地扯下衣袖,紧了紧袖口,遮住了伤口。
惊鸿一瞥之下,袖口的皮肤露了出来。
虽然被仙门秘药医治过,伤痕已经淡了很多,但是依旧看得出来一道道、纵横交错,显然这样的自残已经发生过了很多次!
元清杭盯着那些斑驳的伤痕,不知为什么,心里有丝古怪的感觉一闪而过。
仿佛飘过一丝阴霾,可那阴霾中又有一道电光,照亮了迷雾重重,撕开了一点边角。
正在拼命思索,宁程却转过了身。
元清杭藏在遮蔽阵中,向外望去,这一下,便正好对上了宁程的正脸。
只见宁程目光沉沉,脸色苍白,丝毫没有师尊出关的喜悦,却隐约有丝焦躁和愤怒。
他几步走到床后,目光紧紧盯着那个古旧的木箱,手缓缓伸了过来。
元清杭心里猛地一突。
刚才他翻看簿记账册,听到脚步声后仓促合上,也不知道有没有完全恢复原状和顺序。
那些簿记本本都很旧,边上还有些卷边,显然主人时常翻看,怕是记得箱子里的所有细节。
万一发现被人动过,再随便一搜,就算有遮蔽阵,怕是也藏不住。
正在冷汗涔涔,忽然,外面却又隐约传来了一阵轻微的脚步声。
沉稳匀速,正向这边而来。
宁程的手一顿。
片刻后,一声清亮的声音透过外门,响了起来。
“师父,您在吗?”
竟然是宁夺的声音!
宁程转过头,望向外面,缓缓道:“……进来吧。”
宁夺跨进了门。
应该是从来也没见过这道暗藏的门,乍一在房中看到,他俊美的脸上也有点错愕:“师父?”
宁程坐在暗室内,遥遥向他点头:“关门,进来说话。”
元清杭心里暗暗叫苦,悄悄在床下缩了缩。
宁夺走了进来,向宁程恭恭敬敬地行了一个礼。
他的目光落在地上的血迹上,骤然一惊,正要说话,宁程却截断了他。
“无妨的,一点旧伤。夺儿,你坐下。为师有些话,今天要和你交代。”
他的表情有点奇异,宁夺固然有点不安,就连床下偷窥的元清杭也是心里一紧。
就好像觉得,宁程接下来说出的话,应该非常重要,重要到可能石破天惊。
宁程衣袖垂下,遮住了手腕上的伤。
他缓缓道:“太上掌门出关,即将要召开仙盟大会,对外宣布他已经迈入元婴境的惊天大事。接下来,仙宗怕是会掀起惊涛骇浪。”
元清杭猛地吃了一惊。
这个世界已经多年未曾有人突破元婴界了,仙家境界,每往上一层,相差的何止天壤之别。
商渊闭关多年,竟然真的成了元婴大能,他的修为,如今到底有多恐怖?
宁夺恭敬道:“太上掌门有此突破,实在是本门幸事。”
宁程唇角似乎有丝古怪的意味:“是啊,师尊他费尽心机、用尽手段,终于得偿所愿啦。”
元清杭心里蓦然一动。
奇怪,商渊可是宁程的师尊,无论如何,用尽手段、费尽心机这样的词,好像不是什么好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