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屋子,这是一片低矮的居民区,家家在做早饭,炊烟从烟囱里升起,在高处聚成一团,一个平穷而安静的小城。
转过头,是老太太的窗子,岑琢坐在那儿,隔着脏玻璃和他对望,孤零零的,像个无家可归的孩子。
逐夜凉别开脸,他向来对别人的喜怒哀乐视而不见。
很快,面汤的香气飘出来,屋里有说话声,还有拖动椅子的声音,接着岑琢踢开门。
“怎么了?”
“不想吃了,”岑琢背对着他,发动摩托,“妈的心烦,我出来就想吃碗老面片儿,她搞得……反正不是那个味儿。”
逐夜凉明白了,这小子根本不是来吃面片儿的,是来寻找一种回忆:“喂,有些味道,没了就没了,你懂吧?”
岑琢霍然回头,红着眼瞪他。
看来猜对了,逐夜凉接着说:“你活着,可以去尝新味道,新新老老的味道在一起,就是你的一生。”
岑琢咬着牙,不说话。
“吃了再走吧。”
“不饿!”岑琢朝他黑脸,话刚说完,肚子就咕噜叫,搞得他很没面子。
“快点,我等你。”
岑琢踹了一脚摩托,撸着头发返身回屋,把门重重摔给他听。
回去的路上,两人谁也没开口,岑琢吃多了,让风打得难受,一手扶着车把,一手回头拽逐夜凉的御者舱。
“干嘛?”
“想吐,让我进去待会儿。”
“想吐还进来?”逐夜凉扳开他的手,“我可不想当日月光。”
“我他妈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