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迷糊了,无意识的。”
阮风掏出自己的枕头,一并扔在床上,说:“今晚咱俩睡一屋。”
瞿燕庭答应:“……那当然了。”
“戒指也是陆文哥送的?”阮风托起瞿燕庭的手,摸了摸,戒圈不松不紧,“为什么是无名指?”
瞿燕庭说:“本来是中指,尺寸做小了。”
“陆文哥为什么送你戒指?”
“镯子难度太大。”
“这是重点吗?!”
“不是吗?”
“你专门为了他过来的吗?”
“我……”瞿燕庭被问晕了,“你哪来那么多问题?赶紧铺床。”
阮风像一种警惕的小动物,趁四下无人,离近小声问:“最后一个问题。哥,陆文哥知道你是gay吗?”
瞿燕庭犯困地坐到床尾,手指插入发丝里,他没有明确表达过性取向,但事态发展至今,似乎也用不着特意说明了。
阮风道:“哥,不要和直男太亲密。”
瞿燕庭扑哧笑了:“哦。”
“你别不当回事!”阮风提醒他,“万一陷进去,受伤的只有你!”
有人敲门,瞿燕庭逃命似的跑去开。门外,陆文穿戴整齐,过来看看是否需要帮忙。两个人相视一眼,不尴不尬地站在门框两边。
陆文看行李不多,问:“小阮,你接下来会待多久?”
阮风回答:“我算是救场子,录够两期的时长就走。”
瞿燕庭说:“然后有什么安排?”
“进组,正好有部电影开机。”这间卧室靳岩予住过,阮风道,“对了哥,曾导之前拍的那部电影,不是有靳岩予么。”
瞿燕庭“嗯”一声:“怎么了?”
“受影响呗,本来用流量就招了挺多不满,这事一出,在电影上映前更有的说了。靳岩予坑了节目组还是其次,得罪曾震才比较可怕。”
陆文感叹道:“太作了,都混上曾导的电影了,他还要什么自行车。”
“就是。”阮风点点头,“曾震第一次用流量明星,也不明白看上靳岩予哪了。”
瞿燕庭抱臂倚着门框,扭过头,对着走廊呼吸清晨湿寒的空气,他一言未发地等陆文和阮风聊完,才说:“小风,先去问候曹师傅吧。”
院子里满是摄制组的人,陆文陪阮风下楼,进堂屋见曹兰虚。有靳岩予作前车之鉴,曹兰虚谨慎地打量阮风,生怕又来一个混账东西。
不过阮风又礼貌又机灵,三两句便哄得老头绷不住面孔。
问候完,摄制组一起对流程,上午去曹兰虚的银饰铺子,下午和其他嘉宾汇合,在古镇的非遗博物馆录制。
瞿燕庭换好了衣服,楼下人多,在房间用暖壶的水洗脸刷牙,弯腰审视陆文的箱子,想找那瓶面霜抹一点。
陆文推门进来,乐了:“干嘛呢,海关开箱啊。”
瞿燕庭直起腰,看出陆文化了淡淡的妆,说:“要出发录制了?”
“嗯,上来拿充电宝。”陆文扒拉出面霜,拧开,“今天通告挺满的,估计要天黑才回来,曹师傅也跟着,所以你一个人在家。”
瞿燕庭道:“我等会儿出去逛逛。”
陆文说:“收集资料是吧,哎,这是不是叫’采风’啊?”
瞿燕庭点头:“你还知道采风?”
“废话。”陆文得意地说,“别小瞧人,除了你会创作,我还有朋友是作家呢。”
到时间出发了,陆文拿好东西下楼,一帮人涌出大门。
半小时后,瞿燕庭装着相机和云台,也出门了。年初一到处都热闹,还有庙会,大半天拍了不少素材。
下午返回家里,瞿燕庭对着电脑整理,实地采集结合纸质资料,这一趟收获颇丰。
五点钟左右,瞿燕庭忙完打开手机通讯录,翻到王茗雨的号码。每年春节他会去家里拜年,一般是初三,今年人在外地不太确定。
瞿燕庭拨出号码,没多久接通了。
“燕庭?”王茗雨的语调很放松。
瞿燕庭先道:“师父,新年快乐。”
“又老一岁,快乐不起来了。”
王茗雨鲜少开玩笑,大约心情不错。以瞿燕庭的了解,应该是剧本写得顺利,问:“师父,过年没休息两天?”
“不用,笔耕不辍。”王茗雨检查他,“你怎么样,工作室放假了?”
瞿燕庭答:“嗯,基金会给了我资料,我在乡下采风呢。”
王茗雨拖长“哦”了声,问:“几号能回来?”
瞿燕庭听出语气变化,反问:“师父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