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打个滚儿,贴膏药的部位不怎么疼了。
陆文点一下对话框,输入“谢谢你的膏药”,又删除,改成“膏药很管用”,再删除。无论怎么说,都感觉嗲嗲的好恶心。
陆文后悔语文没学好,一番纠结后,将谢语改成了生硬的叮嘱:今天记得去输液,别说我没提醒你。
发送完五秒,微信提示响了。
“我他妈就知道!”一定是瞿燕庭发的好友请求,一夜故纵,稍一回应就来擒了!
陆文火速打开微信,聊天列表顶端显示一条消息。
孙小剑发来:七点出发,大堂等你。
陆文:“……”
七点整,保姆车准时驶离酒店花园。
瞿燕庭活动一下肩颈,处理了一小时文字稿,有些疲,将皮椅转动半圈,对着窗外大明的天色。
他续上半杯黑咖,阅稿,返修改意见,和工作室连线开会,一口气忙到晌午。
挂线前,于南说:“老大,天气预报说重庆降温,你小心着凉。”
晚了,但瞿燕庭没透露生病。
于南问:“老大,厚衣服带够了吗?要不我给你寄两件过去?”
“你有没有搞错?”乔编的叽喳传过来,“解放碑买去呀,gucci,lv,armani,你这样伺候,他慢慢连商场都不逛了!”
对于商场,尤其是门店这种和柜员一对一的地方,瞿燕庭向来是绕着走。听乔编编排他,跌面儿,说:“不用了,我自己去买吧。”
于南确认道:“真不用?”
瞿燕庭云淡风轻地:“嗯,这里离解放碑不远。”
乔编甜甜地喊:“瞿编,给我捎瓶香水吧!”
瞿燕庭冷峻道:“我给你烧个包。”
挂了线,瞿燕庭没有丁点逛街的意思,但他需要保暖的衣服,寻思片刻,打开淘宝凑合买了两件。
淘宝和支付宝分在一组,蓝标上有未读消息的小红圈,瞿燕庭没开消息提示,这才看到陆文早上发的消息。
时隔四五个小时,似乎没有回复的必要了。
转念想起那一身青青紫紫,瞿燕庭礼尚往来地关心:身体好点没有?
两分钟后,陆文回:好多了。
瞿燕庭怕傻子不知道,编辑:今天就撕掉,不要贴太久。
陆文:知道了,还用再贴么?
瞿燕庭:不疼就不用。
陆文:没用完,还剩下不少。
瞿燕庭:剩下的你留着吧。
陆文:你怎么囤那么多膏药?
瞿燕庭:我腰不好。
发出去就后悔了,手指支棱一会儿,他亡羊补牢地说明:经常久坐写稿子,腰会疼。
许久,陆文回复:哦。
一个简单的字,切断聊下去的欲望,瞿燕庭终止回复。
陆文坐在房车的休息棚下,消息提示音一响,他的心就吊起来了。每回复一句,吊得越高,现在卡在嗓子眼里。
对话似乎结束了,他却迟迟不退出,怕瞿燕庭还有下一句。
车尾绕过来一人,是阮风,学过戏的嗓子清如泓泉,叫得又甜又亲:“——陆文哥!”
陆文吓得一哆嗦,手机砸在了脚背上,弯腰拾起的工夫阮风走过来。他慌忙锁屏,把手机塞兜里。
“嗨。”陆文挤出笑容。
阮风拎着塑料袋,在旁边椅子坐下。他的房车在这一辆后面,隔窗瞧了会儿,没见人,所以绕过来找找。
不自然的笑仍挂在脸上,陆文询问:“找我有事?”
阮风漾开嘴角,一口洁白齿贝衬得笑意灿烂,将塑料袋递过去:“陆文哥,能帮我个忙吗?”
陆文托住,三四斤沉,扯开袋口里面是几大串葡萄,寻常的品种,但仔细挑过,颗粒新鲜又饱满。
他不解:“这是?”
阮风道:“我今晚夜戏,实在抽不开身,麻烦你帮我捎给瞿老师。”
陆文一愣:“这不合适……”
“有什么不合适的。”阮风使用糖衣炮弹,“陆文哥,我知道你热心,你就帮帮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