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燃赶到时,秋临还抱着馄饨汤碗,喝得满嘴是油。一见到蔚燃,就软软甜甜地叫“燃哥哥”,将蔚燃所有未说出口的责备都堵在了喉头。
从此以后,秋临就爱上了这里的馄饨,但秋临的父母一直以来都对他管教严格,所以,每到大晚上,秋临想吃馄饨,就会给他的“燃哥哥”发信息,等着蔚燃买好给他送来,他再悄悄溜出家门,和蔚燃躲在花园的监控死角,分享着来之不易的宵夜。
蔚燃每次打车去买馄饨,再打车给秋临送去,两人一起吃完,最后回到家中,前前后后得花费两个小时。那时候他在念高二,正是学业的关键时期,所以,由于他时常晚上出去晃荡的关系,没少挨他爹的揍。只是将他揍得浑身青紫,还是拦不住他,好在他成绩也没落下,家里索性就不再管了。
等他到了高三,秋临也升上了高中,因为秋临一句“大学的话还是只能留在本市吧,一个人在外面会活不下去的”,他高考放弃了国外的名校,大学也留在了本市,并且购置了一间公寓。
他在等,等秋临长大成年的那一天,他会将自己的心意全盘托出。
可惜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说着“一个人在外面会活不下去的”秋临,选择了法国的大学,而蔚燃得知这个消息时,秋临已经在赴法的航班上了。
老奶奶也因为年事已高,不宜再出摊,馄饨摊关闭。
两人各怀心事地沉默到了馄饨上桌,秋临低下头,碗里的馄饨还是老样子,一个又一个,小巧饱满,汤上撒了虾皮和葱花,鲜美的香味扑鼻而来。
“吃吧。”蔚燃递给秋临一个勺子后,自顾自地吃起来。
“嗯。”秋临舀起一个馄饨,吹了吹气,有些机械地塞进自己嘴里,慢慢咀嚼着。
上一次,秋临和蔚燃一起吃馄饨,遥远得恍若上辈子的事情了。那个时候蔚燃还是他的“燃哥哥”,好像只要有蔚燃在,他就可以永远天真、永远任性、永远不用烦恼。
可怎么就变了呢?蔚太太拉着他的手,流着泪对他说,“蔚燃是蔚家的独苗,蔚家的血脉不能断在蔚燃手上,但蔚燃对你的心思任谁都看得出来……秋临,你是个好孩子,就当阿姨求你了……你让蔚燃对你死心吧……”
他照做了,所以一切都变了。
馄饨的味道也变了……蔚燃怎么骗他说没有变……明明早就不是当初的味道了……
“秋临?秋临?你怎么哭了?”蔚燃一抬头就看见秋临簌簌的掉着金豆子,急忙抽了几张纸巾,伸着手隔着桌子为他擦眼泪。
秋临倏地站起身,留下一句:“我们不要再见面了!我们不应该再见面了!”便跑得无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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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莲花”的小洋楼内,到了晚餐时间总是热闹无比,特别是今晚的晚餐是红油火锅。
四个人,一个大铜锅,满满一桌的菜,冰冻后的饮料以及刻意调低温度了的空调,这简直是——夏日的终极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