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羡光向来在家随意,不是不思考,只是不擅长藏着掖着,因此这话说出来后他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说了些什么,他猛地坐直身体,脸色一片铁青。
在一个大家族,就算是亲兄弟,都是有利益冲突的。
这一点,牧羡光当年见识过,参与过,清楚至极,只是这些年,他早就已经放下,这会才迟迟想起,有些事他放下不代表不是利益冲突的点。
他这一辈,牧家兄妹真正和谐的就剩了四个,牧羡旭这些年国外国内跑,膝下无子,跟应景时根本起不了冲突。
能和应景时起利益瓜葛的只有应慕林和他的儿子,应慕林和一对双胞胎还小,还够不上冲突,除了——
牧羡光青着脸看向一旁自己端坐着的儿子牧景洛。这些年,应寒年嫌他教育得烂,在公事上一直将牧景洛拎在身边带着,很得看重,许多人称其是大少爷,是集团未来,但牧景洛是他儿子,继承他这一份注定也只能是集
团的二把手,挡在前面的……就是应景时。
所谓大少爷只是牧家的大少爷,集团姓的终究还是姓应。
牧景洛坐在那里,看向自己的父亲,看到应寒年、姜祈星,面色有一瞬的灰败,他在集团做了不少时间的事,怎么会不明白这话最后的指向是谁。
良久,他从沙发上站起来,垂下的手狠狠地捏了捏拳头,而后再松开。
牧景洛走到中央,低头,“我对集团、对家族绝对没有觊觎之心,我愿意被查、被监控。”
他的呼吸沉重得厉害,唇色都有些发白。
这一顶帽子扣下来,容易压死人。
“哥。”应景时拧眉,“我从来没有怀疑过你。”
那边,牧羡光脸色还青着,就被应寒年狠狠踹了一脚,他看过去,应寒年目光凉凉地斜他一眼,嘲弄地道,“挺会分析的。”
“我……”
牧羡光被噎了下,他哪里知道他分析着分析着把自己儿子的动机给分析出来了。
他连忙看向牧景洛,“景洛,我们这只是在闲聊,别瞎想,他们要怀疑你也得先怀疑你老子我。”
“……”
牧景洛站在那里没有说话。
“再查,今天就这样。”
应寒年道。
白茶坐在应景时身边,转眸看向牧景洛,只见他直挺挺地站在那里,脸色比方才稍好一些,但还是差,很显然,今天这番谈话给他的冲击很大。
诶。
怎么就分析成这个样子。
希望真相赶紧浮出水面,不要让这样的局面继续下去。
……
牧景洛回到集团是下午三点钟,一踏进他办公室这一层,讨好声无数。他没有理会,径自走向自己的办公室,将门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