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应景时无声地看着他,没有讲话。
“我知道,我什么都弥补不了,做什么都没有用,我只想做一点我能做的事……”
否则,凌宇也不知道自己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了。
本来,这钱他是给周纯熙的,但周家见到他都恨不得吐口口水,根本不要他的钱,他也不敢自己用,他活得好一分,就是对这两个人多一分的恶意。
“这个不用给我。”
应景时低沉地道,他知道凌宇这几年节衣缩食,打几份工,每日只留自己四五个小时睡觉,活得并不痛快。
但这也不代表他原谅凌宇,他看着凌宇一脸自厌地拿回银行卡,道,“我态度和当年一样,你要忏悔的对象不是我,你不用跪在我这里。”
闻言,凌宇僵硬地转头,看向周纯熙的方向。
周纯熙立刻别过脸去,看都不看他一眼。
若不是想留下来见见应景时,她根本不愿意呆在有凌宇的地方。凌宇看到这里还有什么不明白,他这辈子注定要还债,还一生一世,他从地上站起来,道,“我会将银行卡里的钱以你们两个的名义捐出去,我今天来就是想看看时哥你,
你刚醒来,我就不多打搅你休息了,我先出去。”
说完,凌宇转头看一眼周纯熙柔弱的面庞,抬起脚离开病房,只留两个人在病房。
门被关上后,病房里又是一片寂静。
周纯熙站在那里,美丽的双眼悲悯地看向应景时额角的痕迹,应景时看向她,露出一抹温柔的笑。
周纯熙看得心动,她也笑了笑,而后走到窗前,拉开窗帘,柔声道,“怎么都不拉窗帘,晒晒太阳多好。”
话落,大片的暖光照进来,落在床上,将应景时身上的病号服都照刺眼了几度,他坐直身体扬起手,有些不适地遮住光,“我醒来后视力不行,不能看太刺眼的光。”
这些,应家人天天来照顾,都熟知医嘱,从来没有在日头最烈的时候拉开过窗帘。
周纯熙不知道这些,听到这话脸上一阵尴尬,急忙放下手中的窗帘,抱歉地道,“对不起,我不知道。”
“没事。”
应景时淡淡地道,缓缓放下自己的手,一双黑眸看向她,带着笑意,“没想到我们有一天还能这么平静地对话,我知道你终于走出阴……”
话未说完,周纯熙突然靠了过来,从旁圈住他的肩膀,一张脸亲密地贴着他,呼吸拂过他的侧脸,细指微微发颤。
“……”
应景时的声音倏然中止,目光一震,伸手就要拉开她。“这四个月来,我每一天都在害怕,害怕你的病情出现什么意外。”周纯熙哽咽着道,泪水滑落下来,发抖的手更加用力地抱住他,“好几次做梦,我都梦到你死了,我在梦
里哭得撕心裂肺。”
应景时低眸看着手上滴到的眼泪,动作僵了僵,蹙眉道,“周纯熙,你先放手。”
周纯熙摇头,眼泪掉得更加厉害,哽着声音道,“景时,我不想再固执下去了,我们在一起好不好?我答应你,我什么都答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