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
他低吼出来,“我现在不想看到你。”
他没有出来,就这么狼狈而固执地站在那里。
水流不断冲刷在他的身上、他的脸上,她站在外面看着他,内疚如虫子般折磨撕咬着她。
应景时浑身湿透地站在那里,扯下脖子上挂的耳机线狠狠地砸到地上。
她站在那里,人像是被砸出了一个巨大的窟窿。
那一晚的泠江广场,她永远记得是什么模样的,也永远记住了音乐时间。
……
后来,她在新闻上看到应寒年的行踪,在政府大楼守了两天,才守到应寒年的出现。
她被层层的保镖挡着,车门被从里缓缓拉开,一身西装笔挺的男人坐在那里,那双和应景时几乎无差的眼看向她,最后命属下放了行。
她走向前,将一份自己写了一晚上的信递上去,里边讲述了应景时触及法律底线的行为。
男人接过来,低眸看着,面色谈不上多凝重,大概是在商界叱咤风云多年,早已是喜怒不形于色。
半晌,应寒年抬眸看向她,等她的下文。
“应景时做的这些事您知晓吗?”她问他。
闻言,应寒年勾唇,“我儿子是用了应家的名义,但他既然想管,就有办法抹得干净,要是我轻易就能看出来,不是说明他水平不够?”
“……”
她站在那里愣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这位商界巨鳄在拐着弯地夸自己儿子。
他竟是一点都不担心自己儿子走了歪路。没想到会得到这样一个回答,她站在那里久久说不出话来,还是应寒年继续开了口,“不过既然我现在知道了,我会把他带走,把一切违规的证据都抽出来,还你一个公正
公平的庭审。”
“谢谢应叔叔。”
她站在车外,向他低头。
“但你要知道,失去应家的施压,庭审判成什么轻果都不奇怪。”他道。
“是,我全部接受。”
她再一次低头,正想告辞,一抬眸,只见应寒年正盯着她,那眼神谈不是善的。
被这样一个天大的人物盯着,说不怵是不可能的。
她抿紧唇,应寒年忽地轻蔑一笑,问道,“你叫白茶是吧?”
“是。”“这件事抽不抽出来,对我儿子都没什么太大的影响。”应寒年看着她,嗓音低沉地开口,“倒是你,你这辈子很大程度上都不可能再遇到一个与你没有亲缘关系,还为你不
顾一切的人了。”
“……”
她僵硬地站在那里,明白过来眼前的男人是在替自己的儿子教训她,教训她的不知好歹。
这是一个深爱自己儿子的父亲,哪怕儿子差一点走了歪路,他依然能站在儿子的角度上。
真好。
拥有那么好的父母,应景时就更不应该走偏半步,尤其不能再走上辈子那般。
应寒年坐在车上,冷漠地看着她。
她在车下面站了很久,抬眸直迎向他的视线,不退半步,苦笑一声,淡淡地道,“叔叔说的是,谁不是在为他人不顾一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