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叫我了。
我知道我不配,可还是忍不住高兴。
他的裤管被人扯了扯。
牧华弘低下头,只见小景时抓着他的裤管,拉着他的衣角爬到他身上,睁着一双大眼睛有些莫名地看着他,“爷爷?”
半晌,小景时伸出小手抹掉他眼角的泪,小胳膊圈住他的脖子,学着大人的模样,手掌一下一下拍着,安抚着。
牧华弘彻底绷不住了,紧紧抱住孩子,闭上眼睛,两行泪滑下脸庞。
……
生死街的夜晚比国内冷,空气中滚着一阵阵的凉意。
可天空却格外干净,干净得连那一轮皎月都看得格外清晰,没有云彩遮挡。
林宜站在酒店外面的喷泉池前,眼前的喷泉水不断跳跃,仿佛永远不知停歇似的,模糊了周遭的一切景物。
凉风吹来,她抱紧双臂,长长地呼吸了一下,将郁结呼出去。
回想着这一天发生的事,大悲大喜,什么都经历了,到这一刻什么都解决了,剩下的竟只有疲惫。
她想到应寒年冲过来同她说的话;她想到应寒年面对牧华弘“死亡”时痛苦绝望说下的真心话……
真的好累。
该好好休息一下了。
忽然,一束鲜花抵达到她的视线里。
是一束野花,什么种类、什么颜色都有,明显是刚摘下来的,花瓣上面还沾着露珠,茎干上还沾着没完全擦干净的泥。
“小时候,我每次惹我妈生气,我就给她摘这样一束花。”
应寒年低沉发哑的嗓音在她耳边响起。
下一秒,应寒年站到她的面前,高大的身形挡住了喷泉池的光。
“……”
林宜抬眸,视线撞进应寒年的眼里。
他低眸凝视着她,见她看过来,立刻勾唇,笑得一脸讨好。
她忽然发现,果然小景时还是像他的,讨好起来都是一样的嘴脸,连眼睛弯的弧度都是一模一样。
“谢谢。”
她淡淡地说了一句,没什么表情地接过花,野花只用简单的红绳绑了下,但颜色娇嫩,十分鲜艳。
见她收下,应寒年暗暗松了口气,伸手就搂过她的肩膀,“不生气了?”
“你都拿哄你妈妈的手段来哄我了,我再生气不是很不识相?”林宜苦笑一声,“再说,这件事本来就是我做的过份了,拿人命当演戏,你不开心也是理所当然。”
说着不生气,应寒年却品着不是这么回事。
他搂着她,低眸观察着她的表情,却解读不到更多。应寒年索性站到她的身后,伸手按上她的肩膀,殷勤地替她捏肩,“我家团团这么温柔这么乖,怎么可能过份,是我不好,我当就是太冲动了才说出那样的话,你就当我脑
子有问题,行不行?”
“……”
林宜默,伸手推开他的手。
“你今天又是计划那些又是做饭的,一定很累,我帮你捏两下。”他说着又要伸手。
“不用了。”林宜再一次推开他的手,语气淡淡的。应寒年很少听到她用这种语气和自己说话,心头顿时烦的厉害,他按住她的肩膀转过她的身体,黑眸深深地盯着她,认真地道,“这事你如果过不去,你就打我骂我,怎么都行,总之别憋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