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羡枫,这孩子还真不好对付,一个病秧子也试图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汪甜甜特地赶来通风报信,却被刺了一通,郁闷得差点吐血,“母样,现在哪是说这个的时候,您就不急吗?老爷子要不行了,您不想想办法?”
“行了,这事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顾若赶人。
又是什么都不说。
汪甜甜气闷地离开。
顾若坐在那里,手上拿着一支钢笔,手指指慢慢握紧,眼里慢慢迸射出一抹狠意。
最怕的已经来了。
办法?
办法她早就想过了。
摆在她面前的只有两条路,要么让牧羡枫这个病秧子走在老爷子前面,让老爷子无人可选无人可赌;要么逼老爷子立遗嘱,将手上所有的权力都放给三房。
不管是哪条路,她的儿子一定要成为牧家未来的主人。
她可不会让牧羡枫把掌权的位置坐稳……绝不可能!
……
废弃大楼中,林宜沿着满是灰尘的踢脚线往前一步一步地走,一步一步地想。
她的脑海中有一个巨大的棋盘,每颗棋子都在上面,她想着外公教她的,一子错,满盘皆落索。
一子都不能错。
一子都不输。
姜祈星站在一旁,脸色难看极了,大声质问道,“所以这才是你的计划,你的计划里从来就没有过我!”
“只要能替应寒年报仇就行,你为什么非要手上沾血不可?”
林宜从自己脑中的棋局中出来,转眸看向他。
已经到了不得不全部说出的时候,否则,姜祈星真会乱来。
“我要亲手为寒哥报仇!寒哥是在我眼前掉下去死的,你让我等,我等了,结果你却告诉我,这事不用我沾手!”姜祈星激动地道,怒意凌然,“那我等这么久是为什么?你又凭什么这么做?”
他感到挫败。
他信了林宜,林宜却将他排除在外,一人将所有的事处理好。
林宜站在那里,双手插在修身的大衣口袋里,一双眼清冷地看着他,“凭我知道应寒年的想法,你是他唯一的兄弟,他绝不愿意看着你为他白白送死。”
他想的报仇方式太激进,太容易搭上自己的命。
她不能让他那么做。
“可我活在这世上还有什么意义?我父母死了,寒哥死了,你让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姜祈星大声地喊出来,眼睛里泛出腥红,他握紧拳头,一拳打向旁边的水泥柱上。
若她不是个女人,他早就一拳打上去了。
“怎么没意思了?你得活着,你得替应寒年活着,替他放下忧伤,替他去看看这个世界,因为他还来不及看。”林宜看着他道,声音酸涩,“而这些事,只有你能做到。”
她,已经做不到了。
姜祈星看向她,见她脸色苍白,语气极力克制着,目光不由得震了震,他忽然想到,她为报这个仇把自己也搭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