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太久了。
他都已经快记不清楚这个儿子长什么样,更不清楚于笙这些年都是怎么过来的。和于笙母亲分开之后他就进入了事业的上升期,每天都周转在无数个商业会议和谈判间,根本没时间回家,等几年过去稳定下来,又组建了新的家庭。
……
然后就忽然发现,明明小时候还很听话懂事的男孩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就多了一身淡漠冰冷的刺人戾气。
“到底是谁教你的?”
在三中吃了一路的瘪,这个儿子又冷漠得好像什么都不为所动。于彦行坐在驾驶座上,终于再压不住火气,神色沉下来:“你们这个学校是什么――你是在这儿学的?你看看你自己现在是个什么样子……”
冷风刺骨,吹得人身上发僵,思维情绪好像也转得格外慢。
于笙不大想听这些话,也不想忍不住说出什么来。转身想走,忽然被一只手牢牢攥住了手腕。
熟悉的气息忽然贴近。
格外暖和的大衣厚实地兜头披下,把他整个严严实实裹进了胸口。
靳林琨手里也拎了个袋子,胸口起伏还有点急促,一手紧揽着他,把身上更多的温度都给他分过去。
冷了一天的胸口忽然转暖,于笙忍不住蹙起眉,呼吸短暂地停顿了下,有些始终被忽略的、闷重深钝的疼,忽然后知后觉地泛上来。
于笙攥住他的袖子,摒着呼吸站了一会儿,微微弯腰,身体向下坠了坠。
靳林琨揽住他的腰背,把人往怀里圈进来,让他整个人靠在自己的胸肩上。
于彦行认出了他,眉峰拧得更紧:“你到底是什么人?”
在三中办公室就是这个小子莫名其妙地插了一脚,于彦行火气更胜,放下车窗严厉出声:“这是我们的家事,跟你没关系,你――”
“饭做好了。”靳林琨没听他说话,低头拉了拉于笙的手,“钥匙带了吗?”
于笙点点头,拿出来递给他。
不知道被攥了多长时间的钥匙,小朋友全身都快冰透了,金属的钥匙上还带着点儿微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