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林琨张了张嘴,想跟他解释“不在家就想、回了家就烦”大概是基本大部分家庭的普遍性情况,话到嘴边却还是没说出口。
他点点头,瞳底的颜色柔和下来:“行。”
“他们――他们要是不轰你走。”
于笙继续开导他:“你就多住几天,说不定他们就是嘴上说烦你,其实还是舍不得你。”
靳林琨胸口微微疼了下,忍不住轻声打断他:“于笙。”
他往前走了几步,想几句话,于笙却已经快步转回来,把书包里装着的所有糖都塞进了他怀里。
靳林琨光知道他舍友的糖永远摸不完,什么口味什么牌子的都有,但也从来都不知道居然有这么多。
下意识抬手接住,还是有几颗没拿稳,从手臂间的缝隙滑下来,掉在了地上。
于笙的手空下来,收回身侧退了一步,微攥了下拳。
他不知道该怎么说,其实也不大想说。
无非就是说着“等两天就回来看你”的人,到了两天之后也依然没来。
然后渐渐变成了两个星期,两个月,两年。
最后要找人也找不到,学校打电话过去,也会被要么敷衍要么直接挂掉。
其实回头看,也觉得都已经过去了。
当初那个从天亮等到天黑,死死攥着阳台栏杆不肯跟保姆回去的男孩子,早就自己一个人没病没灾地长大了。
又不是什么很大的事。
没什么可说的。
“我很忙,开学一堆事。得返校,办走读手续,还要背书。”
于笙站了一会儿,还是什么都没说,低下头,视线落在靳林琨捧了满怀的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