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真觉得自己幸运,微低下头,鼻尖轻碰上于笙的发梢:“要没这事,我得怎么碰上你――”
微潮的水汽忽然在颈间一凉。
靳林琨张着嘴,话头忽然哽在嗓子里。
能说得出的,说不出的,忽然就乱七八糟地一块儿涌到了胸口。
“犯规了啊,小朋友……”
靳林琨用力清了清嗓子,深吸口气,不争气的湿意还是洇出来,只能用力眨了几次眼睛:“多大点儿事,怎么了?”
于笙也不知道自己犯得什么毛病。
就只是一想到,这事出在12月6号。
靳林琨的成人礼,是一张前途未卜的冷冰冰的处分,和一度笃信的某种东西的轰然坍塌。
那张照片里的靳林琨,那个副校长口中一年前的靳林琨,还一帆风顺、前途无量。
还和朋友们都相处得好,还对谁都相信,拿到一张卷子,还敢洋洋洒洒地答满一整篇,不是像现在这样讲个题连笔都不肯碰。
那一拳还是揍得太轻了。
用力把硌在眼底的潮气按回去,于笙松开他,转身想去洗手间洗把脸,忽然被他一把拽住手腕。
于笙停下脚步:“干嘛。”
靳林琨定定望着他,唇角动了动,没说出话。
少年的腕骨很明显,握在掌心,稍微有些硌,一点一点地蔓开微烫的温度。
靳林琨圈着他的手腕,手指不自觉用了下力:“于笙,我能――”
于笙蹙了下眉,迎上他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