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的。”楚阳冰说道。
“不。”陆飞沉拒绝了,他说:“你和幻觉的共鸣太强烈了,想想科尔温,这不是好事。”
陆飞沉拒绝楚阳冰也是出于安全考虑,他们通过触发点看到的幻觉,是科尔温或克劳瑞丝曾经的经历的再现。如果克苏鲁真的正在苏醒,楚阳冰这种对幻觉都有极大共鸣的人精神上恐怕撑不住。
程建元也同意陆飞沉的话,楚阳冰也只能接受。
陆飞沉伸手拿下墙上那幅画,下一刻幻觉汹涌而来。
陆飞沉看着自己手中那副宁静祥和的四人肖像画,忽然背景中溢满了血色。
原本带着幸福笑意的四人也发生了恐怖的变化,父亲手腕上多处一个狭长的豁口,流血的手握着一个克苏鲁雕像,他脸色阴郁而苍白;母亲身上原本正常的长裙忽然披上了一身黑袍,黑色的袍子里是破破烂烂的躯体;克劳瑞丝神色中充满了狰狞的怨毒和嫉妒;阴郁苍白的科尔温空洞而冷漠。
这才是这幅画的真相,画上忽然被无形的力量写出一小段诗。
【我蹒跚登上坑穴纵横的山脉
那贫瘠光秃的山脉君临平原
我满掬豪饮恶臭升腾的泉水
淙淙泉水渗入沼泽以至地间
有物栖于滚沸的湖泊,我不敢再向那里转睛】
楚阳冰和程建元在陆飞沉的视线中消失了,挂着画的墙壁前,科尔温站在那里,回头看向陆飞沉。
和科尔温对视那一瞬间,幻觉再次切换。
他看到嶙峋狰狞的山脉、沸腾恶臭的泉水、沼泽深处喃喃自语的低鸣……一系列充满象征的幻觉结束后,科尔温口中再次发出那种无以名状的声音。
他在向另一个怪物、存在、邪神、旧日支配者,怎么称呼都可以,反正你知道是什么的东西说话。他声音低沉、语调温柔,他像是在十字架前礼赞的神父、又像是长生天面前歌吟的萨满。
他让人想起蛮荒之前的统治者,让人想起那些人最原始的恐惧,对于未知、对于力量、对于漆黑诡秘的宇宙。
陆飞沉全程冷漠,幻觉对他的影响微乎其微,除非他直接接受到克苏鲁的精神波,他对于这种经过科尔温转换的幻觉没有任何共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