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瑞斯的声音带着几分挪揄,从温饶的背后响了起来,“神官大人,您是不小心把衣服弄湿了吗?”
捏着袖子在火上烤的温饶身体一僵,将扯开的袖子从火上放了下来。
精神奕奕的阿瑞斯握着腰间的佩刀,从容的在温饶身边坐了下来,火光映照的他一张脸更具几分异域的美感。温饶正襟危坐在他身边,两人都是一言不发的严谨模样,过了一会,阿瑞斯终于忍受不住低笑起来,“去换身衣服吧,不然在平原上睡一夜,是会生病的。”
温饶又想到了阿瑞斯下午两次邀请他的事,他没有跟自己说前面有河,就是故意设了圈套等他跳了之后嘲笑他吧,“作为神的奴仆,是不会被病痛侵扰的。”
听着温饶明显是嘴硬的话,阿瑞斯更觉得有趣,“是吗。”
“当然,神是无所不能的。”说完这句违心的话,温饶感觉自己又想打喷嚏了。偏偏阿瑞斯坐在一旁,他还要端着这副高姿态应对他。
阿瑞斯虽然被称为‘神之子’,却并没有多信仰虚无的神灵,这可能和他在战场上杀过太多人有关。
冠冕堂皇的聊了几句场面话之后,阿瑞斯起身离开了,等彻底看不到他之后,温饶才抱着双臂打了个哆嗦——为什么昼夜温差这么大啊,白天还太阳高照,一到晚上就冷的跟下了霜一样。
搭好帐篷的奴仆回来了,他为温饶准备了一些食物和一些干净的水,温饶吃了点之后,就缩进帐篷里睡觉去了。
之后几天都是这样,因为士兵比平民有纪律的缘故,身为神官的温饶,虽然会受到多方瞩目,却没有人敢大胆凑上来和他说上几句话——当然,阿瑞斯除外。
在那天经过河流,结果弄得全身湿透的温饶祈祷路上不要再有河流,结果就真的一连走了好几天,都没有见到一条河。就在温饶感觉自己摘下兜帽,头发里都能抖出一斤沙的时候,他们终于看到了一条河。
温饶开开心心的进了帐篷里,准备好了洗澡要用的东西,掀开帘子一看,见河里已经泡满了裸男。
身为王子的阿瑞斯,赫然就在这堆裸男之列,在温饶出来之前,他正在和旁边的一个士兵说着什么的模样。在看到温饶出来之后,他盛情邀请,“神官大人,要下来一起洗个澡吗?”
温饶实在没有他们那种当着一堆的面遛鸟的勇气,“不用了,我在帐篷里洗就够了。”说完这一句,他就转身回了帐篷里。
阿瑞斯有些不解他的举动,在他的印象中,好像只有女人会这样的麻烦。
温饶差遣奴仆出去打水,虽然知道那水已经被一堆裸男泡过了,但已经快一个星期没洗澡的温饶,也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水打进来之后,他凑活着给自己洗了个澡,然后换了件干净的便服,把湿漉漉的银发,从兜帽里放了出来。
原主的头发就已经很长了,他过来之后,也没有自己剪过,放出来之后,可以一直垂到腰际。
就在温饶摸着自己的头发,想着找个机会剪掉一截的时候,营帐外面忽然传来了兵器相交的声音,这种声音对温饶来说太陌生了,他掀开帐子望出去,见不知道是哪里跑出来的一堆人,手上拿着兵器,与奴里安的士兵们混战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