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是贤惠, 谁将来若娶了你, 定是好福气。”紫微笑眯眯道。
屠荼荼轻笑一声, 转过脸来看着紫微, 问:“帝君是什么意思呢?”
“也没什么,”紫微笑意愈深,“就是……后土此人你知道么?他是我们四极大帝中的老幺,唯一的那一个男帝。哈……说起来也不怕你笑,这小子最近思凡了,我对屠二姑娘印象很不错,有意为你们牵线搭桥,屠二姑娘可愿……”
屠荼荼脸上的笑渐渐消失, 面如覆霜, 筷子一撂, “不愿。”
紫微挑了挑眉, 疑惑地审视着她:“你生气了?”
屠荼荼僵硬地勾起一个笑:“不敢。帝君先坐,我去叫阿爹阿娘。”
她才转身离去,小金乌便走了过来, 摇摇头,道:“帝君呀,您看您,吃瘪了吧?我知道您一直把后土哥哥的事挂在心上,只是……这实在太唐突了,您左右也得先把后土哥哥带来让他们见一见呢,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紫微点头:“说得不错,还得从长计议。对了,你去看看长生,她和屠三姑娘怎么还不过来?都睡一下午了。”
“好,这就去。”
小金乌刚一转身,就冷不丁地狠狠撞上了身后的屠嘲风,他哎哟了一声,揉着肩膀:“你怎么走路都没个声音的。”
屠嘲风黑着脸,想说些什么又不肯说的样子,过了许久,还是说了出来:“你刚刚叫谁哥哥?”
“你说后土哥哥么,”小金乌叹了口气,“后土皇地祗啊,你难道不认得?是紫微帝君的同胞弟弟,四御里唯一一对有血缘关系的。他生得晚些,比我大不了几千岁,于是私底下我与他不跨辈分,以兄弟相称。”
“原来是帝君的亲弟弟,”屠嘲风冷笑一声,“又不是你的,你叫得倒比她还亲热。”
“那怎么着,我不叫他哥哥,叫你哥哥?”小金乌嗤笑,“黄毛小儿,你才几千岁呢?被我一个资历年老的上神这样叫,也不怕折寿。”
“你!”屠嘲风气得直抖。
紫微正幸灾乐祸地看着他俩拌嘴,折扇都打开悠哉悠哉地摇了起来,却见后洞口隐约来了一人,仔细一瞧竟是一脸慌乱的屠酒儿,忙收起扇子起身走过去。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屠酒儿在自己掌心里匆忙写了一长串,但因为她过于紧张,许多笔画都是乱的,紫微只能面前辨认出“唤不醒”三个字。
“你别急,”紫微意识到是长生出了事,立即回归严肃,朝小金乌道,“殿下,麻烦随我去看看。”
小金乌也难得正经起来,不再和屠嘲风多说什么,拎起袍角便随屠酒儿和紫微去了后洞。
进了长生的屋子,紫微第一个上前去,于床边俯下腰查看一番,一边给长生把脉一边喃喃道:“她这是昏迷了,叫不醒也正常。屠三姑娘,你先别担心,她没有性命之忧。”
屠酒儿咬着下唇,一瞬不瞬地盯着面色苍白、昏睡不醒的长生。
紫微想了一想,又对她说道:“你先出去一下吧,我有点事要和小金乌殿下说。”
屠酒儿顿了顿,犹疑了片刻,还是顺着紫微的话出去了。
紫微目送她关了门,又顺手在门口封了个隔绝声音的结界。小金乌见了,忍不住道:“您这是多怕她听到,到底什么事?”
“没办法,这件事长生若没有开口,我也不能擅自做主告诉屠三姑娘。若不是她现在情况紧急,我也不会告诉你,”紫微叹着气摇摇头,“是这样……十年前,她为了救屠三姑娘送出了自己的命魂,身体陡然亏空了一大块,更别说自那以后,她的身体状况和屠三姑娘的身体状况就连上了关系。前几日,因为屠三姑娘淋了雨,累得她也生了重病,可怜正病着呢,琼华就找上了门。琼华在蓬莱隐居多年,自然不知道其中缘由,自顾自地向她约了架,长生是个死脑筋,硬撑着病体也要应战,结果差点拼了个魂飞魄散。打完了未来得及休息,便又看了屠三姑娘的一封信,一刻不歇息,马不停蹄地来到青丘忙活大半日,她能撑到现在才倒已经不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