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秦宝珠说得有些快,所以李淑香是拿着笔记下来的,她忙点头,“好的,好的,我都记下来了。要真是那样,也算是咱们村子里的福分了。对了,你爸过几天就回来,说要先去看望你。”
秦宝珠这事也已经知道了,前几天宿管转告她的,因为她在上课,所以宿管直接让父亲留下了信息,她代为转告。
两人又唠嗑了一段时间后,李淑香忽然问道:“喔,对了,宝珠,你去上学的事没告诉小顾吗?你走之后,他似乎还来找过你,黄知青告诉我的,她说她在村口看见他来过三次。”
秦宝珠一听李淑香提起顾任之的名字,手不自觉就握紧了话筒,“妈,我上学这事有什么好说的,这不都知道在哪里读书了吗?况且,大家都这么忙,没时间顾得上和他说。”
李淑香一听这话,就有点不满了,“你这孩子,人家之前这么照顾你,人情上来说打声招呼是很应该的,何况别人对你这么好呢!他给咱们家送了两床竹席过来,也不知道是用什么做的,一小颗一小颗串起来的,人一躺上去,凉飕飕的,下半夜风扇都可以不用开。尤其现在快十月了,晚上躺着都有些发凉呢。他来了好几次,都没看到你人,拜托黄知青给到我的。说是家里用不上,给送过来的。你这孩子,怎么说走就走,我还以为你和他打过招呼了。如果不是他也去读书了,我肯定就让他来家里吃饭了。”
李淑香一听秦宝珠这事,可是着急了。
这小顾对她不是顶好的吗?怎么两个人处起来就是这么不温不热的,看她女儿这态度,感情当小顾是普通同学。
她又不能把话说得太明白,怕被她察觉到。
面对母亲的埋怨,秦宝珠也有些沉默了。
如果说以前不清楚家里的那些冰风扇,小器具是他特意送的话,现在用脚指头想都想明白了。
哪来的这么多家里用不上的东西,就赶着应季给她家送呢?
他分明就是故意的,找着各种借口往她家里拿。
她轻轻咬了咬嘴唇,右手用力地捏了一下话筒,沉默了一下后说:“妈,没事,我俩学校很近的,走路都能走到,又不是见不到面,到时候找他说说不是很容易的事嘛。”
“那就好,你记得和他说,于情于理你都该谢谢人家。别等了,就明天吧,这事你一拖准给拖忘了。”李淑香就是想让她主动去找顾任之,两人多走动走动,这事或许就成了呢。
秦宝珠:“妈,这事我会安排的。”
“还有,你公司上面的事情,你那两个合伙人人很厚道,每周都来找我核对账目,虽说他俩在经手,但是所有的送货单下的订单收据全都给到我了,我都有对,数据是正确的。现在暂时就一个月对一次,主要我工作也都很忙在的。”
“嗯,好的,这事我知道,我刚也给莫老师打电话了,他有和我说这件事。”
李淑香许久没见到自己的小女儿了,难得宝珠打个电话回来,她也在家的,自然舍不得放下电话。
在电话里是一个话题又接着一个话题在唠嗑着。
现在对于她来说,握在手里的钱渐渐多了,也不在乎这点小钱了。
尽管在生活作风上面,她还是很节俭,但是对面女儿这一方面,多花点也是舍得的。
于是,她又嘱咐秦宝珠,要好好学习,注意不要累坏了身体,甚至劝她买一台大哥大,或者是bp机,这样找也好找。
秦宝珠还是拒绝了,“不用了,现在就挺好的。买了以后,一来不方便,二来太重了。以后我去哪里,都要十分小心,怕被抢被偷的,反而多了负担。”
李淑香想了想,也觉得她说得对,主要还是学习要紧,反正现在人也不是找不到。
两人又聊了好一会,才把电话挂断。
她一查余额,打了二十分钟,用了十六块钱。
就把卡拿起来,放回到自己的兜里头去了。
就在她走出玻璃小房的时候,她无意间朝梧桐楼的方向看了一下,在拐角处,刚刚拐过去的那人背影竟是像极了顾任之。
秦宝珠愣了一下,摇摇头,她现在心里有事,愣神之间看谁都像顾任之了。
她双手轻轻拍了拍脸蛋,这样可不行啊。
她收回目光,走进宿舍大门上了楼,回到自己宿舍门前的时候,发现门前被放了一个箱子。
箱子上面贴着一张纸条,纸条上面写着:秦宝珠亲启。
这个字迹有些陌生,断然不是她见过的。
她打开门,将纸箱抱了进去,发现纸箱还有些沉。
她还将脑袋探了过去听了听,里面一点声音都没有,起码不是活物。
她将纸条拿了下来,发现纸箱被人用透明胶封得死死的,这人似乎还有点强迫症一般,那些边边角角的透明胶被刀子切割得整整齐齐的,没有一点贴出边界的。
也就是说,打包这个纸箱的人,连透明胶的粘贴都没有一处是重叠在一起的,连相接之处都整齐得像是在一条直线上的一样。
这认知让拿起小刀的秦宝珠手上的动作都为之一愣……
最后,她还是切开了箱子上的封箱胶,打开箱子一看。
里面竟整整齐齐摆了一摞马格尔的书籍,全都是只在国外出版的。
她拿起其中一本,正是当时顾任之在湘城看过的书。
只是送到这边的这一箱,显然都是新的。
她将书本全都拿了出来,除了书之外,什么东西都没有,更别说信了。
秦宝珠:……
这人怎么回事?送了一箱子书过来,就走了。
还招呼都不打的。
难道刚才自己在湖边和楼下看见的那个人真的就是顾任之?
但是他是怎么知道自己住在这栋楼和房号的???
这可是连李淑香都不知道的事情,她也没和谁提过,他究竟怎么拿到信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