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琳琅抿着唇有些为难,“这城内外闹了这么多天,也许卓公子还在忙呢吧……”
韩清漓红了眼,“可是哥哥已经三天没有吃东西了,我真的担心他会想不开……我已经只有他一个亲人了……我真的担心……”
见她情绪崩溃的哭起来,段琳琅立刻就心软了,“好好……姐姐你别哭啊……我答应你就是了。”
“真的?”
“嗯……”段琳琅微笑着点点头。
……
这几日卓青黛一直在城外大营和颜炽几个人忙着整军编制的问题,这个赵岭驰可是给他们留了不少麻烦,这好不容易才理出个头绪来。
邵子谦抱怨着,怎么才一回来,就得没日没夜的处理这些问题,真是一天清闲日子都不让过呀,不过他抱怨归抱怨,还是给出了很多实质性的建议和解决方法。
卓青黛笑他,顶这个第一聪明人的名号,总算是做了点有用的事呢。
几个人商量完了事情,各自散去休息,向南行叫住邵子谦说东西要给他看。
他们去到了一间摆放兵器的屋子里,门一开,邵子谦就注意到了挂在正中间的“苍牙”,他挑了下眉,自从祝临歇死了之后,这把无双之剑,就一直被他收了起来,要不是这次蕲州的事情被翻了出来,也许邵子谦一辈子都不会再见它。
邵子谦走过去,一把拿起苍牙,在手里颠了颠,真重……这也是为什么他只喜欢用扇子的原因。
向南行在身后说,“剑我用完了,现在物归原主。”
邵子谦有些出神,其实他并不能算上是它的主人,这不过是他友人的遗物而已。
“这么好的剑,落在我手里,可惜了……”
向南行默默地看着他喃喃自语,然后把剑背到了身后。
其实,没那么可惜。
邵子谦从兵器库溜达到营房大门时,正好看到挂着段宅牌子的马车停下,他走上前去想打个招呼,然后就看到韩清漓率先从马车上下来了。
“清漓?”他有些惊讶。
而韩清漓看到他,更是直接红了眼睛,她一个箭步飞扑过来,把邵子谦抱了个满怀。
“你回来了?你终于回来了……”
“额……”邵子谦见她抽泣着,也不好直接把人推开,结果段琳琅下车时正好看到这一幕。
邵子谦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然后拍了拍韩清漓的背,“快起来!人都看着呢,多大的姑娘了,怎么还哭鼻子?”
邵子谦当然知道她是为了什么哭,可是他不想再触碰那些韩清漓不愿想起的回忆,就一如既往地和她玩笑着。
“喂!你的鼻涕可都流到我肩上啦!”
韩清漓果然笑了出来。
“邵公子……”段琳琅走过来,微微墩身行了礼道,“多谢公子照顾弟弟,此行一定很辛苦吧。”
“郡主这是哪里的话,辅佐小侯爷,是我的职责所在,没什么辛苦的,何况小侯爷也并非如郡主担心的那样顽劣,反倒是……挺有模有样的,所以郡主大可不必担心,南疆现在一切安好。”
段琳琅勾起唇角得体的笑着,“那就好。”
“哎?郡主,你们今日来这做什么?”
韩清漓抹了抹眼泪说,“我们是来找阿青的。”
“啊?找他做什么?”
“是我哥哥……”韩清漓垂下头去,“他知道了家里的事情之后,已经把自己关在屋子里整整三天了,我实在担心他,所以才想来找卓青,让他劝劝哥哥,哥哥一向最听他的话了。”
邵子谦脸色丧了下来,他也能想象到韩清泫现在失意的样子,便叹了一声,“是这样啊,那我带你们去找他。”
他们找到卓青黛的时候,她正在整理各地军报,见到三个人一起进来,她还有些惊讶。
“哎?你们三个怎么在一块?”
韩清漓说着就跑了过来,扑到她的书案前,“阿青,你去看看我哥哥吧,就只有你能救他了!”
卓青黛一听,心里咯噔一声,她本就担心着韩清泫会出事,只是这几天太过忙碌,实在没抽出时间去想这件事,现在一听韩清漓的话,心里立刻就慌了。
“清泫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我哥哥他……不肯吃饭也不肯见我们……就一个人躲在房间里……已经三天了,我真担心他会想不开……”
卓青黛了然的点点头,“好,我知道了,我这就跟你们去!”
……
韩清泫双目无神的坐在床榻之下的地上,一手搭在膝盖上,一手随意的垂着,他已经在这里坐了很久,久到身体已经僵硬的无法动弹。
不过他也并不想动弹。
他的脑海里一直回想的,都是韩清漓哭泣的声音。
那天他回到段宅,韩清漓便扑进了他怀里,说了那些足以摧毁他整个人生的话。
原来他并不是长公主所生,他的生母是阿嫁,那个把阿嫁丢到荒郊野外的负心汉,就是他敬重了十几年的父亲……
而他父亲的身世则更为离奇,是韩献之与太后的私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