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九用小夹子夹碎了一枚小核桃,晃着腿摇着头给老十递了个核桃肉,“吃点,补补脑子。”
老十扔进嘴里,嚼着问:“九哥,你快给我说说你怎么发现的?”
老九剥着小核桃细数几年前的细节,从元衿偷袭舜安彦他认得出,到大报恩寺和噶尔臧,再到养那只猫的种种细节,惹得十阿哥连连惊呼。
“怪不得呢!九哥,你简直是神人!”
“九哥,你说他动这歪心思多久了?”
老九摇摇头,“不知道,说不定他自个儿都不明白呢。我总觉得他对着元衿有点逆来顺受,你觉得吗?”
老十狂笑,“元衿可是公主,再说了,她这么柔柔弱弱的,谁敢欺负她?也不怕遭天谴。”
他又想了想,拍拍九哥的肩膀,“九哥,要不咱们点拨点拨舜安彦吧,五妹妹也不小了迟早得找额驸,舜安彦和咱们一起长大,总比其他人都靠谱些……”
“呸!”九阿哥啐了他一口,“你少管闲事,管多了你小心四哥五哥还有太子揍你!”
“那咱不能让元衿错过好姻缘吧?”
九阿哥一口核桃呛在了喉咙口,差点给自家十弟吓得背过去。
“你闭嘴吧!姻个头头头头头!元衿才多大?她懂什么?再说了,我瞧着她对那个福君庙的和尚都比对舜安彦亲近点。”
九阿哥严肃地指着老十说:“我警告你啊,从现在开始闭上嘴,睁大眼,跟我一起看戏。瓜子可以分你点,但你要说漏嘴,我以后什么都不告诉你了!”
老十捂着嘴拼命点头,顺便瞟了眼桌上的小核桃。
老九嫌弃地替他剥了一个,塞进了他的嘴里。
第二日,便是五公主元衿的生辰。
这是她穿来第六个生日,比起刚来时的弱不禁风,她现在已经可以披着大氅顶着寒风参加哥哥们给她办的“爬梯”。
今年不知怎么,这群皇子主动提议要替她大操大办。
元衿坐在梳妆镜前打哈欠,“青山,你说皇兄们都怎么想的,今年的戏单未免也太长了点。”
她转着手里的一张红笺,上面是字最好看的三阿哥写的寿辰安排——
早上先在疏峰和太后一起用膳,太子出的小厨房,配连夜从京城里购置的最有名的酱菜、点心。
接着去牡丹园开戏,九哥亲自拉一曲小提琴开场,四哥指挥三只小狗拜寿。
中午去清溪书屋与康熙德妃用膳,大阿哥出的烤全羊,七阿哥和八阿哥操刀割肉。
下午在后湖泛舟,十阿哥以下的小阿哥凑的戏班子,要在水上传音十里。
若不是太后开口说晚上天凉元衿受不住,三公主和四公主还打算把她带去玉泉山过夜。
好家伙啊好家伙,这群清朝的皇子公主果然是天潢贵胄,硬是在条件简陋的清朝,给她凑出个马不停蹄的生日宴。
青山打开了个匣子,是德妃昨儿晚上就送来的。
“德主子说您是大姑娘了,以后首饰都得更精致。”
元衿扁扁嘴,“哎,凭什么小姑娘就不能精致呢?”她赶忙瞧去,却是喜笑颜开。
今年这生日真的不一样,活动多礼物也重,就光德妃这一匣子首饰抵得上过去几年所有的礼物。
元衿捡了水头最好的一个镯子问:“到底为什么呀?怎么突然都把我当大姑娘了呢?”
青山也不明白,宫里没有明确的时间说什么时候算成年,她也不知道怎么一夕之间后妃皇子公主都认定自家小公主长大了。
元衿装扮妥当,赵进寿在外禀报:“公主,大阿哥和太子还在御前,三阿哥、四阿哥、五阿哥、七阿哥、八阿哥、九阿哥、十阿哥、十一阿哥、十二阿哥、十三阿哥、十四阿哥都在外头等您了。”
元衿揉揉耳朵,问:“赵进寿,你说着嘴不瓢吗?”
“阿哥们都来了,吉利着呢!”
元衿披上披风走出去,胤禛第一个朝他招手。
“昨儿睡得好吗?”
“好啊,彦寻被舜安彦带走了,早上没有猫压床可清净了。”
胤禛笑说:“这厮回来也算有用。”
胤祺则催促道:“快去瞧瞧舜安彦来了没?他没来,彦寻就来不了!”
“还是五哥哥贴心,知道我想彦寻。”
赵进寿禀报:“佟少爷早就候在疏峰外了,太后见他来得早,便叫他先进屋子暖暖。”
老十听见,朝九阿哥挤眉弄眼,被九阿哥打了下头。
于是众人一齐去疏峰请安。
太后早已装扮齐全,一身万福万寿红底常服满脸喜庆地坐在正堂中央,在孙子孙女们来前正殷殷问着舜安彦西洋趣闻。
舜安彦不会说大话,可欧洲的情形对清朝的任何人都是莫大的新鲜,三言两语便足够太后惊叹。
“他们还会在宫廷里一起跳舞?”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