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祺却是心里抹了一把泪,他真是没白疼小元衿,多好的妹妹啊,还知道同情他、安慰他、听他诉苦,瞧瞧他一母同胞的九弟十一弟,昨儿额娘一开腔不约而同地开始脚疼了人困了,五哥年纪最大了。
两人脚底抹油溜走,独剩他撑到二更天,听完了额娘那顿努力向上、争夺皇父欢心的教导。
以后他们犯事自己再在额娘跟前打掩护,他就把胤祺二字倒过来写!
他凑近了给元衿掰扯:“这事要从二姐备婚,和三姐新指婚说起。大姐其实是恭王女儿,二姐是真真的大姐,当初孝庄皇太后在世特意替二姐挑了蒙古巴林部。”
这事元衿有印象,那位二公主端庄威严又会左右逢源,虽然不住在宁寿宫,但以前皇太后看她的日子比自己多多了。
挑额驸时,皇太后也百般上心,最后定下了孝庄皇太后亲生公主的孙子。
“那到了三姐,你还记得清三姐的样子不?”
元衿微微摇了摇头,她和三公主不住在一处,短暂在上书房的相处,也因为之前的元衿体弱多病还断断续续。
“哎,你马上就要回书房念书了,可得要记住,咱们三姐最最娇气,动不动就要哭鼻子的。”
“那哭鼻子以后,能怎么样呢?”
“能怎么样?她边哭还能边挠人,彪悍的不得了,谁都不管她,反正她的嬷嬷自己会哄。”
胤祺急着拉回正题,“三姐额娘位份低,皇祖母也不怎么喜欢她,据说三公主觉得皇阿玛替她选的喀喇沁部的额驸脾气长相都不如意,又哭又闹好几回了,可皇阿玛都不搭理她,只说她又瞎胡闹,为一己私利不顾国朝。”
“那你额娘干什么训你呀?你又不是公主。”
“嗨,这不是这两年,我、三哥四哥都要轮着指婚了吗?我额娘说,再不上进再不用功,回头皇阿玛也给我找个不如意的福晋。我额娘的姐姐郭贵人还跟着煽风点火,说四公主是她生的,她也位份低,四公主也脾气不好,我要是再不得皇阿玛看重,她们只怕还不如三公主。”
胤祺支着头抱怨:“虽然吧,我也觉得三姐这种娇气刁蛮的人嫁到蒙古不怎么合适,但皇阿玛都定了,还能说什么呢?我额娘就是心事多,郭贵人也爱起哄,昨儿又哭又闹的,我这元宵节连口元宵都没吃到。”
元衿在他的一通抱怨里,却抓到了最最要紧的事。
“五哥哥,公主指婚,都是往蒙古吗?”
胤祺掰着手指算了算,“这辈大姐科尔沁,二姐巴林,三姐喀喇沁,还真都是蒙古,上一辈有几个不是,但嫁的比蒙古还可怕,是吴三桂那几个反贼家。”
“啊?”
元衿不由叹了声。
胤祺对元衿的情绪波动极为敏感,立马抓到了她的重点。
“要命,小元衿,你还有两年也要指婚了呀!”
怎么说呢,这位五哥就是她穿越过来中的头彩,完完全全合她意、顺她心,节奏同步、心态一致。
“五哥哥,蒙古在哪啊?”
“我我、也没去过啊,反正都在北面,今年皇阿玛还要打准噶尔,让蒙古的地盘再扩一扩呢。”
反正无论如何,蒙古的纬度都和东北差不多。
元衿对东北的热爱仅限于滑雪。
这种热爱,是需要度假村司机提前一小时在机场发动劳斯莱斯的空调,把温度打到温暖如春,自己则从私人飞机直接走vip通道上车,穿过皑皑白雪直达滑雪场私家别墅。
全程,她连一条围巾都不用加。
若想滑雪了,就在开足地暖的室内换上滑雪服,走出去便有雪车接应。
不想滑雪时,她就在大落地窗前的沙发上,穿着真丝睡裙喝冰饮看雪。
某一年,元衿滑雪时头盔出了问题,在雪道上脱下交给助理修理,当天夜里她就带着司机保镖助理转道三亚度假。
太冷了,实在太冷了。
脱下头盔那刻,她只觉得冷到脑浆都要冻上了,小红书上的冻伤妆根本不用画,东三省的寒风里吹一吹,自然就有。
元衿不知道历史上的五公主是怎么英年早逝的,但如果是她嫁蒙古,肯定是冻死的。
“五哥哥,我这条命应该是活不过蒙古的第一个冬天的。”
胤祺又惊又急:“你别瞎说,嫁什么蒙古!我第一个不答应!我都不知道那地儿从哪都哪,你怎么可以嫁过去?”
正当元衿和胤祺两两相对,惆怅不已时,四阿哥胤禛冷冽的声音伴着冬日寒风进屋。
“蒙古分内属蒙古和外藩蒙古,内属蒙古为理藩院直辖,外藩蒙古以扎萨克制管理,大漠以南为内扎萨克,大漠以北,也就是最近归附的喀尔喀理藩院已定为外扎萨克。”
他把西洋镜盒子往炕桌上一摔,冷冷剜了眼胤祺。
“五弟,合该宜妃娘娘再念叨你几回,好好敦促你把书房里师傅说过的都一一记住。”
作者有话说:
老样子哦~你们懂!
五·无底线·貔貅·哥:我保证四哥会为他今天说的话后悔。
第8章
胤禛和胤祺一样,都是在上午书房的课结束后,溜到宁寿宫来找元衿的。
只不过他多绕了个弯子,回自己住的南三所取了个西洋镜。
哪成想,绕一下就给这位五弟捷足先登了。
昨天见识过元衿骑在胤祺肩上,今日在元衿院里见到他,胤禛并不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