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芙阳赶忙又道:“我好歹也是你的救命恩人,怎能以恶报恩!”
听言,谢知渊微愣,盯着她的眼许久,之前她可是在装不认得他?
谢知渊将楚芙阳手里的粥碗拿掉,沉声道:“你记得我。”
楚芙阳瞧了眼还没喝碗的粥,怎么还抢她吃的,“我是想起你来了,画师谢五不是么。”
谢知渊眉眼一弯,故作深沉地思索片刻,颌首道:“公主说得是,我不该以恶报恩,既然和亲一事还未定,我可以试着以身报恩。”
楚芙阳一怔,“嗯?”
以身报恩?
作者:这几天都不在家,没抽出时间码字,明天之后会慢慢的欠的更补回来的,十分抱歉。
第88章 朝暮(20)
楚芙阳思索着,脱口而出道:“以身相报这种话莫胡乱说,王爷何必跟我一个女子过不去。”
谢知渊静默着,气氛变得有丝凝固,他将清粥还给她,“是本王冒犯了。”
粥碗不大,小巧秀气,落在楚芙阳手里,正好合适,她张了张口,昨夜之事着实尴尬,她也不知说些什么。
谢知渊则起身退出床榻,慢条斯理道:“皇上已携众家马车回程,因你昏睡未醒,庄园内只剩下你我,公主是明日再回程,还是……”
楚芙阳截过他的话来,“今日回去吧。”
谢知渊微顿,应了声好,二人便不再言语,他退出房间后,侍女伺候着梳妆。
楚芙阳回想着之前谢知渊唤她新月一事,庄新月,这个对她来说有些陌生的名字,而他知道她的过去。
她在西昭的女官人家,乃为杨姓,长公主所言,是在骗她吗。
屋外毛雨斜飘,今日更冷了一分,身旁的侍女说过两日便是霜降,会越来越冷的。
西昭国的事需尽早定下来,再拖下去,便是冬日,百姓饥寒交迫,她看曾看在眼里的,都令人忧心。
楚芙阳走出南苑之后,庄园外的马车早已备好,东西饰物皆装置好,那平西郡王早早在车厢内等候。
来时他们同乘,回时便也只有这辆宽大的马车,楚芙阳在车前犹豫了一下,便上了马车。
车厢内陈铺着绒毯,柔软暖和,那平西王坐靠着车壁,双腿微曲,坐姿自然,阖着眼目养神。
楚芙阳入车时,他也只是轻睨了一眼,什么也没说,显得有些疏离。
马车缓缓走动起来,高大的马匹有序稳健,这路上落叶多,所以并不是很摇晃。
楚芙阳坐得端正,双手搭在腿上,静想着以前的事,身后车窗正开,飘进些许毛雨,都丝毫不知。
她抬眸瞧着谢知渊,眼下有淡淡的青色,似乎他并没睡好,有些疲惫。
昨夜在温泉池,她承认是带着好奇走入绣屏内的,这个男人生得柔美,若不是见了上半身,光是这张脸,就像个貌美的女子。
她似乎想起来当初为何要留下谢五治病了,一来贪图美色,二来对于他的病,有着浓重的兴致。
若不是西昭百姓之苦,她不会来到大盛,更不会再次见到他,记忆却需要慢慢想起来。
以前的谢五格外的消瘦,受病疾的折磨,面容总是苍白无色,比起其他男子来说,瘦弱太多,穿在身上的衣物总是宽松的。
之后旧疾得到医治,才渐渐回恢复气色,也开始学着行走,他总是特别的努力,撑着双拐杖不停的练习,每一步都走得腿脚发颤。
楚芙阳很难将谢五和眼前的这个健壮的男人联系起来,力气还很大,抓着她时,只叫她动弹不得。
细数着回忆,仍是少了一块,她不记得后来发生了什么。
楚芙阳沉默着,或许是目光在谢知渊脸上停留太久,他睁开双眼同她对视,惹得她避目不及。
谢知渊并未说话,忽然探身过来,身躯渐渐逼近,突如其来的气息使得楚芙阳一愣,抬眸看他。
谢知渊神色淡然,亲近过来,近到可以看清他的睫毛,纤长且上翘。
要...要做什么......
楚芙阳正打算说些什么,只见他抬手将她身后的车窗关上,谢知渊低眸瞧她一眼,说:“雨会飘到你的衣裳。”
身后少了微风,楚芙阳侧首看一眼车窗,哽了哽喉,回应:“...多谢。”
谢知渊只是淡淡一笑,坐回了之前的位置,不再言语什么。
楚芙阳却想起在泉水池中时,衣裳尽湿,他也未着一缕,呼吸相抵且炽热,她看到的……
顿时,楚芙阳面颊有些烫,她没经历过这种事,太让人感到羞耻了,好在眼前这个人不再追问昨夜的事。
回京的路途之中,他们之间话语不多,谢知渊神色总是温和的,时而会询问她可否饿了,或者是香山枫林中何处最美。
楚芙阳细想,他这是不追究昨夜的事了?毕竟她是西昭公主,哪里会真剜她眼目。
许久之后,马车入盛京时,毛毛雨也停了,只是四处潮湿,多不方便。
扶风驿门前,楚芙阳提着裙摆下车,谢知渊坐在车前,手揽着车帘,正容和地看着她,“我们很快会再见的。”
听言,楚芙阳一愣,“嗯。”
为何她觉得他话中有话,心里微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