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墨静静地看着她,就像是在等待。
姜卿儿抬首住他的薄唇,触感轻柔细腻,学着如何亲,技只有那么多,就当她能屈能伸,被狗咬了。
如此贴近,李墨能感觉到她睫毛的颤动,还有那小心翼翼的试探,她怎么可以如此的甜?
李墨含住她,转客为主地索取,她的出现,他既忧既喜,忧她胆大妄为地跑出来,喜她好在是来找他的。在洛阳他身边多了个女子,诸多麻烦。
听着她气憋得厉害,李墨松开那抹红唇。
姜卿儿胸脯随着呼吸起伏不定,唇瓣润得泛着水光,一双眸子有些水雾,瞪着他。
李墨些许无奈,顺着她的下巴往下,每次亲她都屏着气,不懂转换,以前如此,现在亦是如此,还是得好好教,总是如此怎行呢。
姜卿儿微昂首,这次不是迷糊间,清明得一点触碰都清晰到放大,本以为自己会无比的抵触,竟如此坦然。
姜卿儿试着转移注意,只想着这是刚穿好的衣裳,轻点折腾才是,她不愿再穿这人的衣物。
那冰冷的面具贴着她的肌肤,使得她一抖,贝齿咬唇,纤手寻了椅子扶柄捏着,粉白的指尖微微发颤。
他身后的窗牗半开,好在有帷幔掩着,透过缝隙,可见外面的树叶随风轻摇,鸟雀之音。
五月立夏,再过几日,就会热起来。
见她不专心,李墨重了几分,使得姜卿儿颤栗不已,本就带着些病,头脑有些发昏,精细的绣鞋离了地,差些哭咽出来。
直到良久之后,裙摆被他一点点放下,姜卿儿无力地靠在李墨怀里,失神不已,纤手搭着他的手臂,泪眸里染着妩媚,衣缕半掩,神态风情万种。
李墨理好她的衣裳,因为体虚,他没有折腾她很久。
擦净之后,李墨让她多歇了一下,之后扶着姜卿儿坐在桌旁后,便命人端来午膳,着了病应吃些清淡的。
姜卿儿脚尖点了下地,都觉得腿麻无力,这军营里的汉子满身蛮劲。
送午膳来的仍是阿宁,忙着手上活儿时,忍不住瞥了一眼姜卿儿娇媚的面颊,心道她好命,平西王自来疑心重,没哪个女子能靠近,她做了这天大的错事,反倒傍上了人。
而她们还要在这兵荒马乱的世道上漂泊,居无定所,惶惶恐恐。
阿宁摆放后好便退下,在房门在守着。
李墨轻睨着姜卿儿尚红的眼眶,盛了些汤在香软的米饭里,夹些菜喂到她嘴边。
姜卿儿顿了一下,她又不是没有手,为何要喂她,看样子他没有让她自己来的意思。
她将米饭小小的吃进口中,饭菜温温热热的,纵使她没什么胃口,也不想和自己过不去。
李墨瞧着她细嚼慢咽的模样,满意地扬唇,果真是每个模样,他都喜爱。
姜卿儿咽了咽,轻声问:“何时放了他们。”
李墨顿下手,轻描淡写地回应:“过两日,还得给你找个说法,稳住他人的口。”
姜卿儿微蹙眉,她顺从了他,他便应答应她才是,说:“你岂是故意欺负我。”
“是吗。”李墨喂了米饭堵了她的话,“放心,本王既然答应了,便会放人。”
姜卿儿攥了攥手指,冷哼一声,声名在外的平西王,竟在这给她喂膳,他是不是做得过多了点。
李墨淡淡道:“那个叫阿宁的,便留下伺候着。”
姜卿儿道:“不用人伺候,王爷一并放了便是,那个乔伶师心肠不坏。”
李墨不言语,就像无视她的抗拒一样。
姜卿儿便凑上去蹭蹭他紧抿的唇,试图讨好他。
李墨只软下心,也顺了她的心意。
等吃完饭,姜卿儿用过檀香水清口,来人把碗筷收拾下去,桌上变得干净整洁。
略闷,李墨起身去敞开窗牗,通下房间里的空气,她侧眸看向平西王,正站在窗前,衣袍整洁,脊背挺拔,带着可有可无的疏离感。
明明厌恨他,却不抵触他的亲近,声音低沉有力,她总觉得几分像是和尚,可和尚的说话声要清沉得多。
若她想看看这平西王的容颜呢……
姜卿儿顿了下,直觉告诉她,平西王和弘忍一定有牵连,她忽然道:“何时带我去见和尚。”
李墨转过身看向她,漠然道:“等着。”
姜卿儿抿了下唇,“等多久。”
李墨看向窗外,府中有士兵来回巡视,唯有他景和阁无人敢来,外面的风吹得盛,天色微暗,想是又要来梅雨,他道:“等到战事结束。”
姜卿儿蹙紧眉,心不安定,不悦道:“这太久了。”
李墨回过眸,走到她身后,不知是什么时候,他手里攥着一串白玉佛珠,随手扔在桌上,就当是给她。
姜卿儿看着那佛珠,还是那一百零七颗金纹白玉,缓缓将它拾起。
李墨俯身靠在她肩上,冷哧一声,“后悔了?”
姜卿儿眸光黯然,道:“不曾。”
生于红尘,来去随风,她没什么可后悔的。
细雨如李墨所想,淅淅沥沥地落下来,这种绵绵小雨才是最让人觉得阴沉的,风冷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