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能为你生死,我甘之如饴。”他颓然地闭上双目。他倦极了,连开口说话都要耗尽心神。
“云飒……”她惊心怵目。从来没有那么一个人,毫不犹豫地为她献出一切。她怎么那么傻,把他当做烦人的对手,睨视了他三千年。
她划破自己的手心,把七煞树种子按在眉心,用温热的鲜血灌溉。她向来神色冷凝如霜,而脸上蜿蜒而下的鲜血为她平添了一分凄美绝艳之色。
七煞树侵入神识,在神识内落地生根,破土生芽,顷刻间,长成合抱之木。虬枝盘曲,翠叶扶苏。
“别怕。”她指尖抚平他眉间的紧皱,向下坠到他的心口。指甲划开红衣,嵌入如玉的肌肤。心头血扭结成丝缕,汇入她的眉心。
枝桠上生出一盏六角魂灯,灯火荧荧,流苏坠垂。
漂浮在空中的金粉回落到他身上。忽然而至的阴气修复身体的残缺,抹去眉心的浅痕。
他脸上的血色也回来了,双眸温柔地盯着她。修长的手指缠住她的手指,回温的掌心暖着她的手心。
“阿鸾,我的神识修好了。”他坐起身,忽然身形一顿。丹田内似乎燃起了一把火,眼前谢鸣鸾的身影层层叠叠,似真似幻。
掌心的那只手格外冰凉,沁入脊骨的舒爽。他贪恋这种感觉,渴望更多的触碰。
“我的身子不太对劲。”他说出的话捎带着撩人的哑意,让他一惊。似乎有什么东西在侵入他的神识,操控他的思绪。
谢鸣鸾抓住他的衣袂,跪坐在他身前。
“云飒?”她轻声呼唤他的名字。
清润的声音在他耳内层层激荡。翕动的丹唇,让他想凑过去一亲芳泽。
“我……好像中了媚术。”他的手不由自主地放在腰侧,抽开腰带。他曾经乃合欢峰的峰主,教人媚术,自然也知晓中媚者是何感受。教人媚者,终究会被媚反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