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宁之说:“我想在电影院吃零食很久了,本来只带一个就好, 但是我哪个都放不下, 这次看完了下次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所以我都带着了,看一部当作看十部。”
听得庄笙又是一阵心疼, 最后往她包里又塞了两包零食,把她的包接过来背在了自己身上,“要不要带点儿牛奶,我记得你有一次带了一整杯牛奶去,结果看到一半就跑厕所了。”
楼宁之搂着她胳膊撒娇:“你怎么就不记我点儿好?”
“记得的都是你的好。”庄笙又问了一遍,“要和牛奶吗?还是别的饮料, 芒果汁?橙汁?”
“既然你诚心诚意地发问了,那我就大发慈悲地告诉你。”楼宁之装作郑重地思考了一番,说,“芒果汁吧,今天想喝这个口味。”
庄笙给她装了一玻璃瓶芒果汁,盖紧盖子,放进包里。
楼宁之:“哎,我喝不完。”
庄笙说:“没关系,剩下的我喝,每次不都是我喝吗?”
楼宁之:“说得是,我都差点忘了,脑子不好使。”
庄笙把包摊开给她看,“你看看还有什么忘记的没有?”
楼宁之翻过了满包的零食,笑说:“没有了,我现在怀疑吃完了这么多零食,吃不下夜宵。”
“到时候再说,今天吃不了我们明天去吃。”
庄笙想把她半年来缺席的那些时间用只剩三天的假期给她全部补偿回来。电影、宵夜、游乐场、酒吧,楼宁之想去哪儿就陪她去哪儿。
两人下了电梯,在停车场取了车子,庄笙开车,楼宁之坐在副驾驶。她忽然用一种狐疑的目光看着庄笙,道:“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啊,怎么看起来怪怪的?”
“哪里怪?”庄笙保持着自然的笑容,问道。
“对我特别好。”
“我以前就不对你特别好吗?”庄笙有点儿莫名,“你怎么会产生这种问题?”
“不是那个意思。”楼宁之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组织语言,那是一种敏锐的直觉,“就是,就是……”她几度吞吐,终于找到了准确的表达方式,说,“就是之前的好是自然的,现在的好稍微有点儿刻意。”
庄笙:“……”
她手打了下方向盘,车身从单行道拐到宽阔的马路上,没有回话。她没想到楼宁之居然会察觉她心境微妙的变化,这种变化若不是楼宁之点醒她,连庄笙自己都没那么快意识到。
她在愧疚,在补偿。
楼宁之把车里一盒没开封的口香糖拆开,从里面倒出来两粒,送到庄笙嘴边,庄笙张嘴,嚼了嚼,说:“西瓜味儿的。”
楼宁之也吃了一粒,说:“是啊,每次快吃完了我就会买一盒新的放在这里,永远都是西瓜味儿的。我虽然喜欢刺激,但是有些东西却喜欢它一成不变,永远都是我见到最初的那个样子。”
庄笙说:“这个牌子换了好几个包装了,你还能确定它是原来的口味吗?”
楼宁之把瓶身放在手上把玩着,说:“为什么不能?我不但相信她现在没有变,我还相信她将来也不会变,这种信任毫无道理,但是就是没来由的笃定。”
“你说呢?”楼宁之抬头,从后视镜看庄笙的表情,庄笙先是面无表情,之后是一缕笑意,清清浅浅地从眼底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