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获得了片刻的宁静。
楼宁之抬手指指又开始搬花的助理,再指指正在收拾笔电和文件夹的秘书:“这是干什么呢?”
楼宛之抿了一口水,理所当然说:“工作啊,看不出来?”
“看出来了,我是问你为什么这样子就开始工作了。”楼宁之说。楼宛之现在还是半身不遂状态,全身上下只有一条腿一只手能动,连起身动作都做不了。
“我是不是可以自作多情一下,”楼宁之笑着看她说,“因为我要开学了,没人陪你说话,你觉得日子特别无趣,所以提早开始工作了。”
楼宛之“唔”了一声,不置可否道:“你就当是吧。”
她先前的打算就是卧床一个月后开始工作,现在提前了几天罢了。
楼宁之说是因为她不来陪她说话,算是一个原因,楼安之工作太忙,她们俩还时不时闹矛盾,楼宛之一个人在床上躺着没人说话闲得发慌;另一个原因就是她现在需要用工作冷静一下自己的头脑。
前天和楼安之吵过一架后,她先睡下了,再醒来的时候房间里的灯已经关了,旁边的床位上空无一人。楼宛之抑制不住自己心里失落之外油然而生的愤怒,再之后她想起了楼安之晚上要值班,几种情绪在胸膛起伏交替,带着身上的伤口仿佛在隐隐作痛。
她在模糊的隐痛中想了很多事情,就像竞技比赛中复盘一样,她也把这大半年发生的事情梳理了一遍。
还是太着急了。她对自己说。
事情已经脱离了她的掌控,她必须重新拿回主动权。
第二天早上楼宛之对着给她送早餐的楼安之已经恢复了平静,也不再显露楼宁之常常说的荡漾的笑容,而是作为大姐时才会有的沉稳的笑。
“安之,白天我这里会很忙,你不用过来了。还有,以后三餐我助理会准备,你专心工作就行。”楼宛之说这话的时候清晰地在楼安之脸上见到了一丝隐晦的轻松。
楼安之答应了。
楼宛之这里从昨天开始门庭若市,之前以休养为名不让探病,现在一窝蜂全涌来了,花和礼品盒堆满了房间。
楼宛之从早上八点到下午五点,除了吃饭的时间,其余时候都在说话,不是接待来探病的生意伙伴,就是在和人打电话,喝口水都得挑时间。
楼宛之还没回答,楼宁之已经替楼安之回答了:“你这里跟菜市场一样,二姐估计走到门口都要绕开。”
楼宛之顿了顿,笑说:“对,你说得对。”
楼宁之定定地看了她一会儿,忽然笃定地说:“不对!”
“嗯?哪里不对?”楼宛之挑眉。
“就是不对。”楼宁之说不上来究竟具体哪里违和,在她看来楼宛之现在整个人都充满着违和感,就像她常常感觉到的那种“阴谋”的味道。
楼宛之唇角勾了勾,并没有反驳她。楼宁之虽然有时候脑子不太好使,但是每次的直觉倒是敏锐,这方面楼安之还不如她。
楼宁之八卦道:“你到底想干什么呀?告诉我一下啊,我保证不告诉别人。”
楼宛之拒绝得毫不犹豫:“免谈,你的嘴松得跟棉裤腰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