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
庄笙兀自愣了下,想什么以后,她那样地位的人,哪里会有什么以后,趁着现在能看见的时候多看会儿吧,也许这就是这辈子最后一次见面了。
庄笙转过脸来,装作看风景似的四处环顾,每次望到楼宁之那个方向就很短暂地停留一下,用力地将对方的面孔留在自己的记忆里。
没心没肺的楼宁之自然什么也没发现,她耳朵上挂着耳机,和上次一样,对方在催促,她脾气暴躁地应好。庄笙有些纳闷,为什么楼宁之对她从来没有这么坏脾气过。
其实很好解释,第一个可能是她和自己不熟悉,第二个可能就是自己对她来说是特殊的。庄笙不是个自作多情的人,放在平时,她肯定想都不想排除了第二个答案,但是她现在心里有点儿什么,心里一直在这两个选项中做着艰难的角力。
她想得太过专注,错过了两次楼宁之看向她的眼神,也忘记了再次跟对方澄清,她的名字,是笙箫的笙,乐器,而不是十二生肖的生。
楼宁之也纳闷:这小美人怎么理都不理她。
两人一路无话,到了酒吧附近,找了个停车位停下,下来步行。这儿是条有名的酒吧街,楼宁之抛着车钥匙玩儿,轻车熟路地钻进了一间酒吧。
庄笙临进门前,看了一眼酒吧的名字:“……”
这么巧?
楼宁之往里走了一段,总觉得少了点儿什么,回头一看,跟在自己后头的人落后了好几步,她退回来,一把牵住了庄笙的手:“发什么呆,我差点儿没找着你。”
楼宁之的手很软,又软又滑,那是从小娇生惯养才能养出来的一双大小姐的手。
手心传来的热度让庄笙一愣。
她觉得她今晚上一半时间脑子里都是一片空白,都是在发愣状态。
不用楼宁之说,庄笙一眼就注意到坐在豪华卡座里的那些和楼宁之差不多年纪的公子哥儿和千金小姐们,二代们东倒西歪地坐着,桌上堆了一大摞的空酒瓶,这群人已经喝了不少了。
楼宁之本来想吊儿郎当地晃过去的,奈何手上牵着个人,影响她发挥,只好端端正正地走了过去,一身懒骨头十分不得劲儿。
“老大来了,快给老大让个座儿。”
“老大旁边那个是……”
“不是嫂子吧?”
一群人闹哄哄地起哄,楼宁之踢开了一条企图从北京抻到上海的腿,在对方的假样哀嚎中,横跨一溜大腿,大爷似的坐在了最中间。
她长叹了口气,整个人没个正形地歪在了卡座上,舒服极了。眼睛一眯,瞧见坐在半圆沙发最外边的庄笙,楼宁之把自己身边的小弟一号一推:“你快起开,给蝴蝶让个座儿。”然后高兴地朝庄笙招手,“你离我那么远干吗?过来挨着我坐呀。”
小弟一号委屈,庄笙则是一脸懵逼。
说实话她看到这儿这么多人就后悔了,这些人和她的生活都离得太远了,那种和繁华都市的隔阂感,在这些人身上感觉得更加鲜明。
她摇了摇头,即使这儿有楼宁之在,她也打算告辞了。
只是那句“我想起来我还有点事,我先走了”堵在喉咙里,怎么都说不出口。她这一下没说出口,楼宁之就没再给她说出口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