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回到出租屋,打开灯,看到七平米的空间时,唐止觉得压抑得喘不上气。
刻意忽略心底的失落和难过,他抹了一把眼睛,拖着背包走进房间内,接着从柜子里拿出热水壶烧水,进行洗漱。
薄晔说了,生活该怎么继续就怎么继续。
将一切安顿下来后,唐止在生活中慢慢调整着自己的心态。
他不是适应能力强的那种人,当初独自一人去BFour时,就因为不习惯陌生环境,时常会独自难过,训练时状态也无法达到最佳,用了一个多月才渐渐好起来。现在从云端跌落,除了要克服巨大的落差感,还要改变生活方式和习惯,很艰难,但他从未想过求助于他人,尤其是薄晔。
一方面,自尊心不允许他软弱,他不想未来依附着男人而活;另一方面,负罪感在时刻提醒他,如果这些是背叛家人而承担的后果,那他必须独自经历。同时他也相信,会好的,一切都会好的,所有的经历终将变得可贵。
十二月的最后一天,因为晚上没有排班,他六点的时候进了员工更衣室,准备换衣服离开。
换好衣服后拿出手机,却看到屏幕上显示有十个未接来电,全都来自薄晔。
打工期间不允许碰手机,所以手机一直不在身边。他连忙回拨了过去。
电话响了一声就被接通。
手机那边的背景音有些嘈杂,薄晔的声音听起来不太愉快:“喂,在哪里?现在才看手机?”
“嗯。”背靠到深蓝色的员工柜上,唐止避开问题,“对不起,没注意。”
似乎是不好说他些什么,薄晔道:“我在成田机场,快上飞机了,本来今天走之前想见你一……”
“你什么时候回来!”双手握住手机,唐止不假思索脱口而出,随后意识到语气过于急切,他轻咳一下,缓下声音道:“你继续。”
离开家后,薄晔变成了他唯一的情感寄托,虽然没有想过要麻烦或依赖他,但男人在不在日本的感觉不一样,他一走,好像世界都被抽空了,心里惴惴不安没有着落。
没错过刚才少年骤然拔高的音量,薄晔被取悦,轻笑一声:“舍不得我啊?”
唐止抿着唇没说话。
“七号再过来。”机场里播报要登机了,薄晔看了眼机票,拿起大衣起身,不再逗他,“到时候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