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曾如初在里面待着,连门都没开过,更别说来找他。
他拿着将脸上的细汗抹去,撩起眼皮看她。
眸光带着点打量。
“你不是在忙吗?”曾如初说。
语气里没有被人忙忘了抛在脑后的不悦。
刚刚,她其实也有事在忙,不是闲的没有事情做。
经他提醒,曾如初想到正事,走回写字桌旁,拿出夹在练习册里的稿纸,又走回他跟前,将东西递了过去。
傅言真没个正经的笑了声:“情书啊?”
“……是周记!”
能不能想点正经事情。
“一篇是上次张老师让你重写的,一篇是这周的。”她没好气的解释。
傅言真这才低眸看了眼。
稿纸被一行行娟秀字迹填密。
笔迹很工整,即使这纸上没有线纹。
她从头到尾也没有歪斜半个,像是拿着把尺子在底下垫过。
“你回去抄一下就行,”曾如初继续说,“这都是你做过的事情,我没有乱写乱编。”
她写的两篇,一个是他比赛获奖的事,一个是他今天在这里练箭的事。
只不过升华了一下主题,往梦想什么的宏大叙事上靠了靠。
傅言真挑眉:“我为什么要抄这个?”
曾如初:“张老师让你写啊。”
傅言真将毛巾撂在一边,不甚在意地说:“你是她女儿?”
“当然不是,”曾如初小声说了句,“……她女儿挺可怜的,患了白血病。”
傅言真:“……”
“张老师也很不容易,虽然她脾气大了点,上课也……”
不是很认真。
但家里发生这么多事,换谁谁能安心呢。
一想到医院听到的那些,她忍不住帮张明说了几句话。
傅言真垂眸看着她写的东西,没吭声。
曾如初见他不说话,只好接着劝:“你把作业好好做一做,不就不用挨她批评了吗?”
傅言真:“你觉得我在意她说什么?”
曾如初:“可你被批评,不觉得不好意思吗?”
傅言真不知怎么的,突然想起韩绅的话。
带他出去丢份。
……
曾如初觉察语气有些过分,缓了缓,“我也没写很多字,你应该一会儿就抄完了。”
傅言真将她辛苦写的两张纸一叠,没什么所谓的塞进兜里,“不抄。”
“傅言真!”曾如初被他气到了,直呼其名,还很大声。
傅言真低眸瞧她,看她气到脸红,唇角微微一勾。
“你、你就不能,就不能好好听一次别人意见吗?”曾如初说。
傅言真哼了声,想听听她能把话说到什么地步。
“我又不是想害你。”
那天在办公室,她听到张明说傅言真,字眼其实很刻薄,说傅言真这些不学无术的人就是社会的渣滓什么的。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人这么说他,心里竟然很不舒服。
“再说,这些事情又不难做,也花不了你多少时间的……”
“你就这么喜欢教我做事?”他没什么情绪地说了句。
“不行吗?”曾如初脾气也上来了,“你总要我干这干那的,我就说你一下、下,怎么了吗?”
傅言真跟她对视,在她眼里看到了认真和关切。
默了数秒,他说了句,“知道了。”
曾如初:“……”
猝不及防的温和,一时还让人有些无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