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订了婚,名正言顺。
白月每天都会帮他把穿过的衣服拿回家洗,再晒干给他,他接过衣服时发现,之前做农活弄破的地方都被她细心地打好了补丁。
偶尔白月会上山挖野菜,拿辣椒和盐一拌,做成爽口的小菜,给他用来配饭,连带着知青点难吃的大碴子粥都香甜不少。
空闲时邵英华会带着书和白月一起去河边,他坐在石头上看书,白月在旁边看他。
到了半下午两人搭手在山里找些甜口的,晚上又在白家用一顿好饭。
邵英华的脸肉眼可见地圆润了一圈,整个人精气神都不一样了,走路都带着风。
看着他这样,知青点里的人心开始浮动起来。
一时间白家村里处处传来甜蜜的气息,有时白月和邵英华还找不到约会的地方。
男知青们找了女社员,有人帮着洗衣做饭,身上都爽利不少,女知青们和男社员互动频频,干重活都有人搭把手了。
不过像邵英华和白月这样公开的,只有他们一对。
如果说邵英华是事事顺心,那周品兰就是事事不顺心。
她一心要通过高考回城里,看不上那些和男社员们眉来眼去的女知青,一来二去的,她就落了单。
“哎,陈莲,你手上那包东西哪来的?”
“你说瓜子啊,王跃进给我的。”陈莲边走进屋子边磕着瓜子。
她长得美,只要稍微露出点意思,男社员们就像看见花朵的蜜蜂猛地扑上来,这几天她收礼物都收得手软了。
“哼,不要脸。”周品兰放下手中的书,瞪了陈莲一眼。
陈莲吐出瓜子皮,翻了个白眼,“你要脸,我可做不出插足别人的事情。”
周品兰喜欢邵英华这件事,整个知青点的知青都知道。
邵英华和白月订了婚,两人就算一对了,可周品兰还天天缠着邵英华‘问问题’,是个人都看不下去。
好在人家邵英华没理她,每次看见她来都避如蛇蝎。
以前白月和周品兰关系好,看在白月的面子上,邵英华对周品兰也客气不少,现在不知道为什么,两人渐渐不来往了,他更是不用顾面子情了,
这个,可是知青点近来的笑话一桩。
“你!”周品兰被说中了心思,柳眉一竖,一气之下冲出屋。
出了知青点,周品兰漫无目的地打转。
她出来的时候没戴斗笠,正午的太阳毒辣,晒得她脸蛋通红。
“给。”
一只黝黑的手伸了出来,手里拿着用草茎串起来的覆盆子。
男人憨笑地摸着后脑勺,他手里的覆盆子红艳艳的,煞是好看。
“我不要。”周品兰看了来人一眼,舔了舔干燥的嘴皮,背过身去。
来人是公社大队长的二儿子,刘铁,他第一眼见到周品兰就喜欢上她了。
自打知道周品兰喜欢的是邵英华后,他蔫巴了好几天,等到邵英华和白月订了婚,他觉得自己又有机会了,这才下定决心来找周品兰。
“你拿着。”刘铁将覆盆子硬塞到周品兰手里。
“我说了我不要。”周品兰冷着一张脸,正想塞回去,脑海里突然闪过陈莲手里拿着那包瓜子的画面,动作一顿。
见周品兰没有明确拒绝,刘铁又露出憨厚的笑容,这才转身走了。
周品兰迷迷糊糊地回了屋,手里还拿着那串覆盆子。
陈莲瓜子已经磕的快完了,见她这副模样,假装吐瓜子渣,“呸”了好几声,“哎哟喂,这不是全公社品节最高尚的周品兰么,怎么,你也出去收男人的礼物了?”
跟她交好的女知青胡莹莹跟她一唱一和,“可别这么说,人家才不会像我们一样,这是人家自己进山里摘的。”
话音一落,屋子里的几个女知青都笑了起来。
知青们平日里没事是不会进山的,进了山也没用,他们分不清哪些野菜是能吃的,更找不到隐藏在树丛中的野果子,去了也是两眼抓瞎。
更何况周品兰才出去了多久,都不够走到山脚的。
女知青们互相使了眼色,眼底带着鄙夷,还真没见过这样立牌坊的。
被大家这样排挤取笑,周品兰脸皮涨的通红,“就、就是我自己摘的!”
“你们就是嫉妒我!”她说着,解开草茎串的结,拿下一个覆盆子放进嘴里,故意嚼的很大声,“真甜。”
这个时节能找到覆盆子可不容易了,即便是酸的都好吃,陈莲撇撇嘴,心底泛酸,又有些百无聊赖,横竖周品兰都有人送东西吃。
两人是知青点有名的两朵花,一个长相艳丽,一个五官精致,平日里谁也不服谁,没说几句话就吵了起来。
陈莲和周品兰相互瞪了一眼,都扭过头去。
接下来的几天,周品兰又陆陆续续收到了刘铁不少‘小礼物’,有时候是一把糖块,有时候是一把花生,看的知青点众人眼热。
第一次收东西周品兰心里还有些不安,但是见其他女知青都是这样做的,她心里的担忧慢慢放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