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雾雨闭上眼睛躺在床上,心里想着应该怎么从裴清手里拿到神器五十弦,毕竟那是乾元仙宗的镇派之宝,也只有掌门与太上长老才能拿的到。
而在另一边,守在门外的素雪童子被素月童子叫去了裴清身边。
月华峰的书房中,裴清看着照顾谢雾雨的素雪童子开口问道:药他都喝了?
素雪童子立马回答道:人醒了,药都全喝了。
他可觉得苦?裴清仿佛是想起了什么一样来口问道。
素雪童子摇了摇头道:公子没说苦,倒是有一只山雀送来了果子给公子解苦。
山雀?裴清愣住,他记得谢雾岚上乾元仙宗没有带着灵宠一类的东西。
是自己飞入公子房里的,不肯离去,公子就把它养了下来。素雪童子回答道。
裴清放下手中的笔喃喃道:养个小宠也好,雾雨身边没有人陪,有个小东西在也有点烟火气。
素雪童子不敢说话,他知道自家主人又把谢雾岚当做谢雾雨了。
我去看看他,以后他吃药的时候给他准备些蜜饯。
说完,裴清便走出了书房往谢雾雨住的房间而去。
当裴清推开门的那一刻,浅眠的谢雾雨便被惊醒了,来不及装睡的谢雾雨只能坐起身来道:师父怎么来了?
谢雾雨神色淡淡,脸上透露着病色,样子看起来不太好。
雾雨,我写信给杏林仙人了,他会治好你的。裴清坐在谢雾雨的床边开口道。
纪清嘉?谢雾雨低下了头,他的心里有几分烦躁,他不太想见纪清嘉。
明日他就会来,到时候你戴上帷帽,不要说话。裴清叮嘱道,吃药的时候觉得苦,就让童子给你拿蜜饯,不要忍着,知道吗雾雨。
裴清见谢雾雨没有回答,不由开口道:雾雨,说师尊,我要吃糖。
只见谢雾雨抬起了头来,他看着裴清道:师父,我已经十八了,即便是师兄,他也不会想问你要糖吃。
所以,不要再一厢情愿地表演了。
裴清愣住,双眸隐隐泛红,片刻后又消失了,他摸着谢雾雨的脸道:雾雨是化神修士了,长大了。
说着,裴清便喃喃着转身离去。
谢雾雨已经是化神了,他不会对自己撒娇的,以前不会,现在不会。
在把裴清送走后,谢雾雨不由暗暗松了一口气,看了一眼睡得正熟的山雀,忍不住将它从鸟架上戳了下来。等把山雀弄醒后。谢雾雨才重新睡了下去。
第二天一早,素雪童子便替谢雾雨梳洗了起来,今日要去见杏林仙人,他绝不能让公子出现一丝纰漏。
再梳好头发后,素雪童子看着那帷帽忍不住开口问道:公子要戴吗?
谢雾雨看了一眼那帷帽,然后道:戴上吧。
于是,谢雾雨便戴了帷帽去见了纪清嘉。
月华峰侧殿上,被称作杏林仙人面无表情地坐在案几前,他的神色冷淡,身上沾染着淡淡的血腥味,再俊美的面容也不由生出了几分诡异感。
谢雾雨只看了纪清嘉一眼就知道他不是从前的纪清嘉,他的心魔不比裴清轻。
坐下吧。纪清嘉头也没抬地道。
等到他看见谢雾雨时便不由皱起了眉头:把帷帽摘了。
没有等谢雾雨动手,柳深便带着人闯了进来,带着聘礼对坐在谢雾雨身边的裴清道:剑宗前来向真人的弟子提亲。
说完,柳深便将目光放在了谢雾雨身上。
下一刻,纪清嘉直接冷笑出声,伸手掀了谢雾雨的帷帽道:我倒想看看是什么东西让剑尊把雾雨也忘了。
帷帽落下,纪清嘉眼前出现的是跟谢雾雨一模一样的脸。
雾雨!纪清嘉呆住,想要伸手去抓住他。
然而谢雾雨却是突然起身,白色的衣袖从手中滑落就像他当初推谢雾雨下深渊一般,什么都抓不住,什么也留不住。
而谢雾雨则是抱住了柳深在他耳边低声道:柳深,你娶了我,那么谢雾雨算什么?谢雾雨是什么?还是说,你不是真的爱他。
第九章
柳深现在很混乱,他的眼前一会儿是谢雾雨被自己斩断心脉的模样,一会儿是谢雾岚质问自己的模样。
谢雾雨究竟是谁?他在自己心里究竟算什么?
他曾经花了百年的时间想要找到当初在浮光城救下自己的人,然而却弄巧成拙,自己认不出他,并且为了另一个他自以为是他爱的救命恩人杀了谢雾雨。
谢雾雨柳深的眼神空洞极了,仿佛在透过谢雾岚看另一个人,谢雾雨他是我的道侣,我是我最爱的人
谢雾雨冷眼瞧着柳深,他有时候也看不明白,这些人究竟是真的爱他,还是故作情深,做戏给天下人看来减少心中的愧疚感。
于是,谢雾雨松开了柳深,退后了几步低着头道:既然剑尊认为琴仙是你的道侣,那么以后还是莫要说这种话来。
我柳深愣住,他说不出来话。
而刚才被谢雾雨容貌震住的纪清嘉也回过了神来,脸上原本喜悦神情被阴沉所替代,他知道这又是裴清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假货。
仙尊的爱好还真是十年如一日啊。纪清嘉端起茶无不讽刺地说道。
然而他的目光却一直停留在谢雾雨的身上,像,实在是太像了,如果不是因为雾雨死的时候是青年模样,他真的会以为面前的少年是刚刚和他认识的雾雨。
可惜,假货就是假货,再怎么像也不是真的。不过这么像,做成人偶,用来当他找回雾雨魂魄后的容器倒是十分合适。
于是,纪清嘉看着谢雾雨笑着道:你叫什么名字?
谢雾岚。谢雾雨重新坐下后低着头开口回答道。
雾岚?
纪清嘉轻声念出引来了裴清一个警告的目光,然而纪清嘉不以为意,只是继续道:听着跟雾雨有些关系。
纪清嘉只是随口一说,而面前的少年却是抬起了头微笑道:对啊,琴仙应该是我爷爷。
这句话落下,在场的三个男人眼神不由一变,谁都不能接受自己的心上人和别人生下孩子。
别胡说。裴清捏着茶杯道,雾雨到死都是童子之身。
谢雾雨身上有乾元仙宗的青阳印,青阳印未消,童子身便还在,而他是亲手为谢雾雨画下青阳印的人怎么会不知道谢雾雨还是不是童子。
不可能。柳深握着拳头道。
呵。纪清嘉发出一声冷笑,也不知道是嘲讽谁的。
而后,纪清嘉便忽然握住了谢雾雨的手,在所有人猝不及防的情况下取了血。
既然你们都想知道他们二人是什么关系,那我就替你们验证验证。
话音落下,纪清嘉便将自己取的血放进了罗盘里,一时间所有人都盯紧了罗盘。
而谢雾雨则低着头看着自己手上被划破的地方,伤口不大,鲜血慢慢地往外面渗出。谢雾雨觉得很刺眼,就像那天自己的血止不住地流,仿佛流不尽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