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抓紧在他们赶来之前就结束,不能让他们看见。
幼审的思绪迟疑了一下,进食是正常的活动,我为什么不想让他们知道?
是因为这东西和他们有一点点相像吗?害怕他们恐惧我如同人类恐惧吃人的野兽?
幼审一边思索一边亮出了自己的白牙,无视对方看笑话般的眼神,向着送上门的食物伸出了小爪子。
别这样!从人类身上拉出来的黑影惊慌地恳求,留给我一点,一点就可以了!我可以帮忙延续这个人的生命,让他死的没有那么快!
属于他的力量正源源不断地向幼审涌去,一旦力量被抽干,思维也成了没有载体的脆弱东西,风一吹就散了。
封印了力量就是很麻烦。
幼审对恳求充耳不闻,如果是以前的话,他一下就可以把能吃的部分吃掉,现在只能慢慢来。
求求你
黑影的声音越来越细弱,幼审看了看那剥除力量后剩下的混沌漆黑恶意,不感兴趣地别过了头。
太丑了,我不喜欢。
我喜欢的是纯粹的、明亮的、坚定的
放开他!远处传来了一期一振的声音,让幼审一惊,下意识将那点恶意给打散了。
皇家御物发挥了毕生机动冲到了(在他)看起来弱小可怜又无助的幼审身边,没去管地上躺着气若游丝的男人,而是抓着幼审的手上下左右仔细打量了一遍。
我没事。稍微缓解了饥饿感的幼审说。
一期一振笑了下,然后放开他的手,端正地拜伏在他面前。
请您责罚。
幼审奇怪地看着他的头顶。
一期一振闭了下眼睛,继续说:不论原因为何,我违抗了您的命令,理当受罚,绝无异议,但请容我陈述,抗命并非是因为轻视,而是因为过于重视您的安全,以至行为超过了为人臣子所应遵守的准则,请您千万不要怀疑自己身为审神者的分量,只需给我相应的惩罚即可。
空气的氛围满是沉寂。
一期一振安静等待着,在追逐的过程中,他的想法渐渐明晰起来,他绝非是因为审神者的幼年体态而违抗命令,只是将主人的安全置于自己的忠义之上,若是这理由不能说服对方,他可以在今后用行动千百次的解释,但绝不能因为自己的举动就令主人有所迷茫。
身后有脚步声,是追着他来的付丧神们。
起来。幼审生硬的声音在头顶响起,我从来不怀疑自己。
一期一振抬起头,看见小生物的脸上带着小心思被发现的别扭之意,不过很快就消失了。
我和长大的自己,是时间线上的两端,他注视着太刀的眼睛说,只要他能做到,我就一定能做到,虽然我不是他,可他就是我。
这是他第次说这句话了。
一期一振迷茫地想,然后随着幼审的轻拉站起身。
还活着。膝丸将趴倒在地上的男人翻过来,腹部有伤,看形状应该是自己动手弄的。
给他上点药,幼审吩咐道,这里的人都来了吗?
应该很快就会到,他们虽然跑的不快,但是车子很快哦,髭切过来捏了捏他的脸,玩得高兴吗?
一点也不高兴,我看你们和出门之前相比一点变化都没有。
幼审鼓起脸颊,不过很快又恢复了高冷的样子,盘算着大一点的自己出来效果能好多少。
因为员工突发精神疾病,园方爽快地包了幼审和饭岛一家人接下来的所有游乐费用,只求他们配合演戏不要说出去,于是身边的戏剧第三幕终于回归正题,坏人受到应有的制裁,法律的正义光芒永耀大地。
只不过观众们普遍反映,后面换上来的坏人演员不如第一个感情到位,太可惜了。
为了看晚上的□□和假面舞会,他们按原定计划住在了红心城高处,可以从露台上俯瞰广场上的热闹光景,饭岛家就住在他们楼下。
冬天的冷风似乎也因为热闹的庆典带上了额外的温度,髭切一手端着红酒杯,一手撑在罗马柱式的围栏上向下看。
广场中间是篝火状的大灯,人们围着灯又笑又闹,热情的音乐一刻也不停歇地响着,将声音送到高处来。
髭切殿下。
换了衣服的一期一振端着同样的酒走到他旁边,不自在地举了下杯子。
嗯?髭切轻轻抿了一口,他对这种酸涩的饮品没什么兴趣,想要换成更甜的那种。
您今天白天为什么能那样冷静地留下等待呢?皇家御物苦笑着问。
就是顺其自然嘛,髭切摇了摇杯子,想着等会儿直接倒进弟弟杯子里好了,谁都会有秘密的,就算是审神者,也不能要求他毫无保留呀。
我不是说这个皇家御物叹着气品了一口酒,我真的很担心,一想到他会因为我不在场而受伤,就觉得抗命也不算什么,您没有这种感觉吗?
这个啊,髭切看看一期一振,笑起来,我觉得你那是还不够信任他,和他多手合两次大概就会好。
如果是原来的话我不会这么担心,但现在情况特殊,一期一振眼睛有一瞬间黯淡,是我的问题吗?
一期一振很少和他交谈吧?不要总和弟弟们在一起,髭切看着屋中弟弟把幼审举起来去拿圣诞树顶的礼物盒,幼小的他和之前就是同一个人,本质并没有改变,他是我们的审神者,除去忠诚和保护,也向他交付信任嘛,他会很高兴的。
髭切殿下是这么做的吗?
是啊,我现在很信任他哦,以他的性格来说,绝不会做出出格事的,所以像今天这样就听他的好了。
出格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