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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110)(1 / 2)

我们也去看一下。律扯着青岚走出房间,他还记着那只到现在不见踪影的半边鬼,正好趁这个机会在房子里寻找一下。

膝丸有点想跟上去,但是回头看看不动如山的兄长,稍一犹豫幼审就走的不见踪影了,他也只好坐在原位。

老者在他们身上扫视了一遍,没有评论这一身不合常规的装扮出门前,律翻出了一个高尔夫球杆袋,将髭切和膝丸的佩刀塞了进去,太郎太刀则是无论如何伪装都过于显眼,最后遗憾地放在了饭岛家。

也好,可以镇一镇邪气。

一身黑衣的大太刀说。

所以现在膝丸的打扮是小西装加高尔夫球杆袋子的不搭调感。

你们是兄弟吗?老者从身后的女性手里接过杯子喝了一口后问。

不错。膝丸生硬地回答。

不介意的话,也让我为你们制作一身衣服吧。

哎?你不是童装设计师吗?

看来你们确实不知道,我之前并非是专职的童装设计,只是在住进这栋洋馆之后,才不得不以此谋生。老人半垂着眼皮,你们恰巧是兄弟,这大概就是缘分,如果你们执意要听,我也可以在量体的时候说说我这个风烛残年老人的故事。

他说罢便站起来,从一边的桌子下层拿出了软尺。

又是兄弟!

膝丸看着兄长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髭切用眼角瞄了他一眼,懒洋洋地站起来伸展了手臂:这样就可以吧?

这家伙到底躲哪去了?律一边在大的不像话的洋馆里搜寻鬼影一边抱怨,你感觉不到吗?

感觉得到啊。他那个不良老父亲,不,青岚敷衍地说。

那你就告诉我!

不,我要看看你什么时候才能找到。老父的脸上露出一个恶意的笑容。

律翻了个白眼,继续艰辛地一边躲避来往的人一边寻找那只鬼。

哼,虽然是进了房子,难道就不能再出去吗?

在又一次路过通向后院的玻璃门时,青岚终于忍不住嘲笑了一声。

在外面!律顾不上理他,推开玻璃门跑出去。

与前庭的单调平坦不同,后院有一株巨大的山茶树,其上的花朵是一种柔滑的暗红,树边一片狼藉,丢着许多铲子电锯之类的工具,而那半边鬼正在树下疯狂的用双手刨土,翻出来的土壤带着新鲜的锈红色。

我以前在服装设计和色彩运用上也小有名气,不过那时用的并非本名,为了一次灵感,我在出行时无意路过了这栋洋馆。

老者蹲下双手平稳地为髭切测量裤脚维度。

当时洋馆庭院里开满了山茶花,那颜色正是我心中想要,于是我就将这栋洋馆从原主人手中买下了,只等茶花第二年再开放的时候便用它做染料。

哦?结果花没有开吗?髭切俯视着老者的后颈问。

花一直没有谢。

你在干什么!律冲过去抓住半边鬼的袖子不,现在已经不能这么称呼了,他已经是个完整的人形。

别妨碍我!半边鬼一把甩脱了律继续刨土,他就在这下面!

嘻嘻青岚毫不温柔地扶住了踉跄着后退的律,很惊讶吗,唯唯诺诺的家伙也有这么大脾气?

是有点惊讶,但我也知道,鬼就是这么一种东西,纯粹的善意是没法变成鬼的。

为了更好地判断花开的时间,我住进了这座洋馆,老者起身为髭切量腰围,然而当天晚上就做了一个梦。

梦里的人在村庄没落后落草为寇,成年后就成了盗贼的首领,某日接到了雇主的重金,让他们去杀一个某时某刻经过的年轻人,然而相遇时才发现,那人长着和他一模一样的脸,应该是幼时失散的双胞胎兄弟。

但是钱已经收下了,对方也知道了这件事,不可能就此罢手,否则他的手下很可能会哗变,在盗贼中成长起来的年轻人只稍一犹豫就决定,让对方死在自己手上。

老者示意髭切脱下外套测量臂长与腰围,口中则是继续说着:一个兄弟杀了另一个,刀剑穿过身体时,对方看到了杀人凶手的面容,双眼至死也没合上。

没有找不到为什么找不到!鬼影语速越来越快,面容也扭曲了,身边堆满了挖出来的红土,我亲手把他埋在这下面的!只要找到他,我的诅咒就能解开了!

诅咒?

他身上不是有黑气吗?青岚说,你以为那是什么?

我以为那是他的一部分。

某种意义上来说仍旧缺乏经验的饭岛律不吭声了。

我杀了我的半身,所以被诅咒致死,鬼的双眼流下如同山茶花般暗红的眼泪,我已经愧疚并赎罪了,为何还不放过我

当年他听见了妈妈的话,故意叫我穿上一样的衣服,又在同样的位置点上标记,不然被带走的应当是我才对,我都没有对此怨恨,他凭什么诅咒我!

老者已经开始测量髭切的颈围,冰凉的皮尺绕在皮肤上,老者不紧不慢的声音响起:盗贼首领合上自己同胞兄弟的双眼,将他埋在一株山茶树下,没到山茶花开的时候便定时前往祭拜,然而,也许这是某种诅咒,他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很快就连刀都拿不起来了,在盗贼中衰老生病都是件可怕的事,很快就有野心勃勃的年轻人决意取而代之。

首领某天半夜被人连床一刀劈为两半,死时同样无法闭上双眼,他的同伙们把他草草埋在同一株山茶树下,这两名兄弟,一个是小时候为了活下去背叛对方,一个是长大重逢后为了利益背叛对方。

对面的女性惊慌地后退了一步,用力捂住自己的嘴,向膝丸身边靠过去。

就算是半身一样的存在,仍然会存在比对方更重要的东西,随后就是背叛反目围在髭切脖子上的皮尺用力收紧,老者的眼白变成如墨的黑色,两行暗红色的泪沿着脸颊流下,他低声询问着,既然到最后都是要为了别的东西相互背叛,为什么还要有这种牵绊呢?

哎呀,可不是每对兄弟都会这样,髭切轻松地勾起脖子上的皮尺,虽然只是一根手指的力量,但老者那双枯瘦的手却全然无法抗衡,会有自己兄弟之外的重要东西很正常,但是我们之间的牵绊可是任何一样东西都无法破坏的。

那边膝丸已经冷着脸将手中拿着小型电击器的女性按趴在地上了,看样子很想上来再给这胡说八道的老头点教训。

不过,像你这样的人类永远都不会明白的,髭切露出虎牙微微一笑,伸手抓住老者的头颅,故事讲完的话,就滚出去吧?可别因为我没拔刀就得寸进尺哦。

一个黑影尖啸了一声,从老者身上窜出来向后院逃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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