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其实还是喜欢
谁在说话?
幼审挣扎着醒来,张大眼睛确认周围只是静谧的黑夜。
他喜欢的,没有刺目阳光的黑夜。
周围均匀的呼吸声交织成一片,那是领地里的幼崽们熟睡的声音。
一、二
幼年京墨安静地数着呼吸的声音,然后舒了口气。
一个也没有少。
那么就是以前发生的事。
说着喜欢的人死掉的时候,心脏好像被轻轻碰触了一下,他喜欢什么?
左思右想依旧不能完全安心的幼审安静迅速地爬了起来。
和室的纸门推动起来没发出一丝声音,小生物走出房间,沿着长廊行去。
躺在最边上的打刀一直注视着这边的动静,等小小的影子从拉门上消失后,他将趴在自己胸前的狐狸轻轻放到一边,沉默地跟了上去。
这里住的是两个人。
幼审沿着走廊一间一间数过去,确定自己见过的一个都没少后才安心地坐在长廊上,明月高悬于天空之上,潮湿水汽的味道从庭院里散发出来。
小雨依旧在下。
他们说喜欢自己,可是长大的自己也会喜欢他们吗?该怎么补偿他们?
信奉着等价交换的小生物呆呆地想。
而且为什么会喜欢这样的我呢?
他想了一会站起来,绕到走廊后面询问那个一直观察这边的人。
你有想要的东西吗?
幼审问那个被抓住也不惊慌的人。
打刀安静地摇摇头。
于是小生物忧愁地叹了口气,他想了想,伸手在鸣狐胸前碰了一下:郁郁地说,回去睡觉吧。
虽然狐狸不在,但是想说话的话鸣狐可以陪你。
连睡觉都不取下面胄的打刀轻声说,然后一言不发地跟在幼审身边。
你们和以前的我都是怎么相处的?幼审放慢了脚步问,也和现在一样吗?
少年仔细想了想,不太确定地摇头。
那么,长大的我对你们好不好?
幼审站在拉门前问。
这次得到的回答是点头,就算睡觉也不会摘下面胄的白发少年看看他,安静地笑了。
眼下的朱红色纹路上挑,是个很美丽的弧度。
稍稍有些放心的幼审把自己塞进了被窝,打刀却没有睡觉,只是盘膝坐在他身边安静地守着。
我是鸣狐,打造我的国吉曾用我斩断夜晚将影子映在门上的妖怪,所以,请主人放心安睡。
打刀动了动嘴唇,但并没有发出声音,只是轻轻抚摸似乎在发愁的小生物脑袋,看着对方皱着眉陷入沉睡。
药研转过身来,看到鸣狐轻轻摇头后才又闭上眼睛。
在担心什么呢?
除去夜晚的小插曲,这一天度过的无疑十分完美。
审神者吃饭适度,游戏愉快,睡眠充足,没有逃跑,除去有点小小的忧郁之外一切正常。
如果以刀派平均值来判断靠谱程度的话,粟田口简直一骑绝尘,一个拉后腿的都没有。
某些人在偷偷摸摸观察一天后不得不表示还算合格,同时对之后的抽签顺序表示忧虑。
因为马上就会轮到一个严重拉低平均值的人。
今晚的话轮到我们了呢,髭切笑眯眯地看着弟弟跑来跑去收拾屋子,把尖锐易碎的东西都给收起来,不过弟弟,他可是那个审神者哦,并不是真的小孩子,没有必要这么紧张啦。
膝丸懊恼地停了手。
三日月也是、鹤丸也是,现在换成审神者也是,外貌总是带来严重的错觉,让他不知不觉就会把对方当成真正的幼童。
为了缓解尴尬,太刀清了清嗓子问:兄长,你说你已经有了将审神者请过来的方法,需要我协助吗?
嗯应该不用吧,髭切想了想,我一个就可以。
对自家兄长充满信任的膝丸也只是随口一问,在他心里,兄长说有办法就一定是好办法。
直到下午他们去粟田口卧室接人之前,膝丸都是真心这么想的。
嘿咻,茶话会到此结束,跟我走吧。
髭切像拔萝卜一样将幼审从粟田口包围圈中提了出来,对上小生物一脸懵圈的表情后心情很好地解释了一句:今晚你要和我们一起睡哦。
然后他就趁着这个姿势把幼审抱在怀里扬长而去,留下一地目瞪口呆的人们。
兄兄长,膝丸面部僵硬地问,就这么抱着是不是不太好?
和那两个粘人精不一样,幼审从来不要人抱,仅有的几次也是站在别人肩膀上,毫不示弱。
大家已经不止一次地可惜幼审这种不亲近人的特质,就算有那么一点蠢蠢欲动,但想想审神者的样子还是不敢过于造次。
未来暂且不提,行动太过放肆的话现在就有可能被打。
放手。
在怀抱里呆了一会的小生物总算是反应过来了,他仰脸看着抱着自己的人命令道。
嗯?髭切看看他,小总领有什么不满吗?
不准这样抱着我。
绝对会损害威严形象的!
幼审气鼓鼓地想。
啊,那就这样吧,髭切似乎是思考了一下,很愉快地将小小审神者放在自己的肩膀上坐好,好啦,这可是源氏重宝的肩头,只有你在这里坐过,满足了吗?
兄长!这次膝丸就觉得不满意了,我认为没有必要,就算是审神者,也不能。
哎呀,只是个孩子而已,髭切笑眯眯地打断了他,不用这么苛刻呀。
兄长,不是你说他并不是真的小孩子吗?
被髭切灵活切换的双重标准震到的膝丸一脸怀疑人生地问。
不要太死板了呀,弟弟。
是。
被放在肩头上的幼审感觉自己莫名失去了提出异议的机会,不过这里的风景不错,坐着也不算难受,也就没再行动。
于是带着幼审招摇过市的源氏重宝得意地接受了大堆艳羡的目光,以至于膝丸将刚才那一点疑问都抛到了脑后。
就算破天荒地在本丸里迷路了兄长果然还是最优秀的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