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那是我想多了,打刀一脸自我怀疑地说,我知道了,被被不用这么大声。
唉
人群中响起没能看到好戏的叹息声,但更多的人选择了默默偏过头,对这惨不忍睹的诈骗现场表示基本的尊重。
烛台切倒是很快收拾好了心态,对他来说,审神者是什么都无所谓,反正已经见怪不怪了等等,难道以前也是一次都没吃饱过吗?
他坐在幼审身边的椅子上,微笑着问出现在最想知道的问题。
你喜欢哪种口味呢?
又等了一会确定再没有食物端上来,幼审不动声色地舒了口气,听到问题后很快速地指了指一些空着的碟子。
真是好大一排。
连配菜用的香芹叶也被一并吃干净的程度严重阻碍了烛台切的判断,幸好提前就开始做审神者观察笔记的龟甲给他提供了一点宝贵资料。
趁着他们都忙于记录空盘子的时候,京墨跳下椅子,冷冷地表示:不要跟来。
随后就快速消失在众人视线之中。
拐了好几个弯,在一处很少有人经过的走廊夹角,幼审坐到廊边,蹬掉袜子,将赤脚伸出去感受凉凉的雨滴。
廊下长长的草叶柔顺地弯倒,避开雪白的皮肤,廊檐上的雨珠滴滴答答落在他的周围,将远处的人声远远隔开。
这里是我的,他们也是我的。
十分快乐地小生物想,虽然要花很多时间来吃东西,但是好悠闲啊。
不过敌人在哪里,什么时候才会来?
会飞吗,还是抓不住实体,又或者能变得超级巨大全是触手呢?
快点出现吧,然后撕碎你们,不论怎样的强,都比不上我哦。
小生物弯弯眼睛,忽略心底的一声叹息,随后脸上的异样感提醒了他跑出来的最初目的,他不情愿地伸出小短手,开始揉自己酸痛的脸颊。
搓着搓着他忽然感受到什么,警觉地扭过头,结果看见长谷部正用=口=的表情远远看着他。
潜意识觉得这种动作似乎不能在付丧神面前做,幼年京墨手保持着揉脸的姿势僵住了,两人面面相觑了一会,幼审迅速放下手,长谷部则是快步上前蹲下,接替了揉脸的工作。
下次让他们做些软滑可口的食物来吧,长谷部一边揉一边认真地问,您意下如何?
看起来好像是路过的,所以不算违背我的命令。
压在脸上的手不轻不重,按的位置也恰到好处,幼审被呼噜的一脸惬意硬生生忍住了,他看看严肃认真的打刀,绷得紧紧的脸软化下来。
对方尊敬的态度让他稍微有一点放松,就算之前露出一点破绽,但也没造成影响对吧?
于是幼审用摇头来回答对方的问题,今天只是运动过度产生的酸痛,和食物的软硬没什么关系,如果需要的话,金属也可以随便咬咬就咽下去。
他微微张开嘴,骄傲地显摆了一下自己的小白牙,然后又迅速将自己的有力武器藏起来。
脸上的手有轻微的一滞,随后又温柔地动起来。
过了好一会,审神者才微微后仰,示意不用再按了。
帮您把袜子穿上吧,长谷部将廊上散落的白袜捡起来,入秋已经很深了,也许您不怕寒冷,但还是要好好着装。
打刀看了看审神者身上的装扮,依旧是幼鹤的小小和服,是刚才他自己躲进衣柜里换上的,本身就穿的不太好,现在因为跑来跑去已经不太成样子了。
给您再送些衣服过去,以备于随时更换,长谷部走下长廊,半跪在泥地里为小生物穿好袜子,换下的衣服请随意放置,我们会收拾整理的。
尽管只做过一次,幼年京墨还是很熟练地为对方驱散了雨带来的湿意,顺带还有和服下摆上的泥点。
他们好像不喜欢雨,可是我喜欢。
你们想要什么?小生物软软地问。
只要您平安快乐,就是我们的无上幸福,长谷部微笑着说,并没有什么想要的。
你有想要的东西,黑曜石般的杏仁眼睛盯着他,不允许欺骗我,诚实地说出你的内心。
这带着命令的口气已经很久没听到过了,通常情况下,这个语气都是从自己口中说出来。
骄傲地长谷部却并没有觉得不快,反倒是很想笑一下。
抱歉欺骗了您,他微微勾起嘴角,是的,我有想要的东西。
小小生物清澈的眼睛里写满了果然两个字。
我想要的是您,他们已经不能再一次的失去主人了,而我不能失去您。
宗三,帮个忙可以吗?
什么事?粉发打刀侧头问。
拜托去看一下长谷部,就在他房间后面不远的地方,竹子假山旁边,陆奥守吉行挠挠头,咱看他一直在那站着,不知道是怎么了,你们不是关系很好嘛,去问问吧。
你为什么不直接问呢?打刀忧愁地说,我并不想管他,反正又是什么奇怪的理由吧。
因为他状态不对你们不是同为织田的刀嘛,咱这个人粗枝大叶的,说错了话可怎么办啊哈哈。
呵,现在还要提醒我曾经属于那个男人的身份吗?打刀轻盈地走开,明明都有了新的主人
所以说咱不懂你们这些刀的想法啦!
宗三远远就看见了长谷部,并且大概理解了陆奥守拜托他来看看的原因。
因为看起来实在是太不正常了。
穿着羽织和服的打刀在廊边喃喃自语,额头抵在冰凉光滑的柱面上这动作不是山姥切经常干的吗?
幼年的主果然和想象中一样可爱,不,比想象中更可爱!
长谷部心满意足地想,竟然用我狭隘的想象去局限主的魅力,这完全是大错特错啊。
小生物听完他的话之后,并没有立刻就说什么,当然,长谷部说出这句话也并不是想要一个回答,只是发现梗在心底的话在面对突然变幼的容貌时能非常顺利地吐出来。
说完有一点后悔,但也没那么严重,反倒是挺轻松的。
所以打刀又笑了笑:需要我送您回去
可以,我允许了。
您说什么?
我说允许了,小生物并不觉得自己是在给成年审神者挖坑,只是爽快地拍板决定,我会一直做你的主人,期限可以到你死掉为止。
从来没想过能得到这种承诺的打刀过于震惊,连幼审后面说了什么都记不清了,只是印象里长长的黑发拖在廊上远去。
今后主要走的地方就禁止一切生物踩踏好了。
呆呆的打刀脑子里不着边际地想。
然后平时总是严肃的脸微微泛起笑意,尽管这个承诺像是趁人之危骗来的,但他依旧想将之悄悄珍藏。
不论主以后还会不会记得这句话。
宗三远远观察了他一会,大概判断出来这家伙其实是在高兴,只是不想表现出来所以在这里冷静一会,嘴角抽搐什么的大概是在忍笑吧,只是看起来很狰狞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