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多十来天。
重苍闭上了眼,冷冷地嗯了一声。
大臣瞥了一眼他的脸色,小心翼翼问道:可是王上为何突然改变了主意,之前不是说永世不会和大殷为敌吗?
重苍睁开眼视线落在他的身上,面无表情道:因为现在不是他的大殷。
你退下吧。
是。
等人走后,殿内又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重苍垂下眼,抬手捂住自己的胸口,衣襟下触感温热,那里放着那个人留给自己的唯一东西。
此时屋外月色皎洁,洒落进来衬得他的面色比平时白了几分。
可等他再抬起眼时,神色又恢复了常色,只是眼神却一如既往的冰冷。
他要亲自去找到他,不管他现在是什么模样,他都要将他带回北戎。
然后杀了大殷现在的皇帝。
这几日倒春寒已经接近尾声,天气逐渐回暖,殷都也比往常热闹了不少,尤其到了晚上,淮河上停泊了不少画舫,张灯结彩,好不繁华。
其中一艘画舫并没有挂灯,显得低调许多,也没有什么小船停靠,而后有女子上船,只安安静静的停靠在众船之中。
画舫露天的甲板上此时却坐了两道身影,似乎正在对酌。
殷怀搁下酒盏,朝对面的人说道:我真的喝不了酒。
殷誉北替他将酒满上,面不改色地嗯了一声。
所以这艘船上只有我。
殷怀:.这有什么必然联系吗?
殷誉北撑着下巴望着他,漫不经心挑了挑眉:国师走了你很难过?
殷怀一怔,那几日自己心情确实有些不好,没想到他会敏锐的察觉到自己的情绪。
但自己不单单是因为那个原因,可又不能对殷誉北细说,于是只含糊道:是有些不习惯吧。
哦?殷怀凉凉道:提起这个我竟不知国师厨艺如此之好,一会做鱼一会做糕点。
果然一举一动都逃不过殷誉北的眼睛,殷怀无奈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殷誉北勾了勾唇,那天你我之前发生的事,你还记得吗?
怎么说得他们两个好像真的发生了什么,殷怀木着脸,站起身摇头说:记不得了。
殷誉北也站了起来,朝他缓步走进。
殷怀下意识的退了几步,直到退无可退,他回头望了一眼河水,才停下脚步。
殷誉北在他面前站定,两人距离近到甚至可以看到彼此轻颤的眼睫。
只见他伸手把玩着他的发丝,语气似漫不经心,却又带着气定神闲的意味。
阿怀,我从前就说了你不擅长说谎。
殷怀咽了咽口水,你究竟想说什么?
殷誉北朝他微微一笑,你明明早已明白。
殷怀愣愣地望着他,看着他微微俯下身子,凑在自己耳边,语气不再冰冷,而是添上了柔色。
阿怀,我心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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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63
江边夜风微冷,此刻吹拂过发梢,殷怀柔顺的发丝略显凌乱,他小脸雪白,此刻却一脸茫然,漂亮的桃花眼微微睁大。
他艰难开口,你说喜欢谁?
他记得他穿的明明是正经权谋文,怎么一个二个都不对劲。
殷誉北摸了摸他的头,你说呢。
他的笑容带着淡淡的宠溺,你这么聪明,想必早已猜到了。
殷怀听他夸自己,似乎没有抓住后半句的重点,只注意到了他的称赞。
哪里哪里。
..
殷誉北看看他又开始装傻充愣,明明这人比大多数人都要聪明,却总要装着什么也不知道。
当初他在位时对周围人的野心也是这样视若无睹,结果背地里早已谋划好了退路,甚至将他都蒙在了鼓里。
可他这回却是冤枉殷怀了,殷怀确实隐隐约约地察觉到了殷誉北的古怪之处,也有过那种怀疑的念头,可是由于觉得太过荒唐,还是放弃了这种想法。
见他还准备往后退,殷誉北伸手扶住了他的胳膊。
我有点喝醉了。殷怀撑着额头,眼神眼神左右闪躲。
醉了?
殷誉北微微挑眉,又要去摸他的额头。
殷怀连忙躲闪避开,回过神来后对上殷誉北似笑非笑的眼。
醉了反应倒挺快。
殷怀正不知该如何脱困,便听到船桨划动的水流声逐渐靠近,原来是一支船舶正逐渐靠近画舫。
只见那船上做了几名怀抱乐器的妙龄少女,身着轻罗云裳,眉眼勾人,正笑吟吟地望向他们。
公子,要听曲儿吗?
为首的姑娘站了起来,朝着他们福了一礼,身若蒲柳,腰肢纤细,嗓音婉转柔媚,让人听了就忍不住勾走魂儿似的。
在如此美人之前,殷誉北却面无表情,眼神冰冷,甚至皱起了眉,似是有几分被人打扰的不耐。
殷怀见状连忙在他要吐出那个字之前抢先开了口。
要的要的,你们快上来吧。
现在这群少女就如同天降救星,他正愁着现下气氛尴尬,不知该如何转移话题,就有人出来解围了,自然是不能放过这样的机会。
殷誉北瞥了一眼他,没有说话,脸上也没什么多余表情。
几位少女看上去都十分年轻,为首的那位朝他们又屈膝福了一礼后,便捏着嗓子唱起了戏曲儿。
旁边的几位少女有的抚琴,有的弹琵琶,有的吹笛。
殷怀一开始本来就不是真的想听,只是为了多些人在,这样便不会继续延续刚才的话题,可没想到后来竟也真的被吸引了。
一曲完毕,他忍不住鼓起了掌,好,没想到高手在民间啊。
实在是比他从前在宫里听到的那些所谓乐师弹奏的还要动人几分。
你喜欢这些?殷誉北却转过了头,双眉紧蹙,看上去对这些兴致缺缺。
虽不能奏乐,但赏乐我还是擅长的,尤其是笛子。
殷誉北没说话了,若有所思地望着那些乐器,不知道又在想些什么。
公子生得可真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