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他面色凝重,抬手示意大家待在原地,四周安静了下来,风穿梭过树叶发出阵阵呼呼声。
殷怀刚想开口说话,重苍瞳孔便猛地一缩,脱口而出:小心!
殷怀一怔,眼前冷光一现,下一秒便只觉一股寒意朝自己袭来。
可随机便被一阵大力扑倒在地,重苍将他牢牢护在身下,死死的盯着眼前出现的一群黑衣人。
有刺客!保护殿下。
一众侍卫立刻严阵以待,神情紧绷,逐渐移动脚步把殷怀护在圈中。
隐藏在暗处的死士也纷纷现身,面无表情的盯着来人。
可黑衣人却丝毫不惧,他们每个人甚至连脸都未蒙上,面色苍白的吓人,神情麻木,眼里没有丝毫亮光。
他们像是被什么人操纵一般,举起手中的武器便直直的对准殷怀,然后猛地冲来。
保护殷怀的人立刻拼死反击,双方顿时打得不分上下,殷怀这里靠着人数隐隐胜一筹,可之后便显露出疲态。
这群黑衣人像是不怕疼不怕死一般,受了伤连眼都不眨一下,甚至连手被砍断在地,脸色也不带变,继续朝殷怀冲来。
殷怀像是意识到了什么,连忙喊:朝他们脑袋打,他们应该感觉不到痛,只有把脑袋砍掉他们才会丧失行动力。
侍卫们一听连忙照做,发现果然有效。
眼看情况刚有好转,可黑衣人却越来越多。而且悍不畏死,一时之间根本甩不掉杀不完。
这边的侍卫和死士却越来越少,情况紧急,重苍也顾不了那么多,带上殷怀就想突出重围。
结果却被黑衣人偷袭,猛地刺中他的胸膛。血迹顿时晕染开来,大大的血洞。
陛下,你先走。
殷怀看了一眼四周情形,当机立断,那我走了?
重苍咳嗽了几声,低声道:快。
殷怀也不磨叽,趁着周围人还在厮杀时,悄无声息的逃走。
他不傻。
不会在那里墨迹半天,也不会不,我不走,我不能抛下你一个人,这都是扯淡。
他冷静分析,知道自己留在那里没什么用,他们本就是保护自己的存在,自己安全逃脱,他们的职责才算成功,死掉的人也没有白费功夫。
而且自己先走一步,还能搬救兵。
这座山里到处都是打猎的达官贵族,碰到他们也不是什么难事。
没有什么比自己活着还重要。
更何况重苍根本死不了,要知道他可是原著中重点着墨人物之一,要是死在这里他是打死都不相信的。
他跑了不知道多久,身上的衣衫也被树枝割破,乌发散乱,雪白的小脸上满是血污,额上溢出薄汗。
胸口起伏不定,喘息声粗重不堪,正打算停下脚步时,忽然听到身后有一阵脚步声传来。
吓得他连忙回头看,这一看立刻险些魂飞魄散。
只见一个黑衣人如同鬼魅般跟在自己身后,正举起手中弓箭,遥遥对准自己。
殷怀冷汗直冒,脑子里飞快转动,思考着该如何脱困。
他手里只有一把弓,可能在举起的功夫那箭就插在自己胸口上了。
正在他之时,一只利箭猛地破空袭来,直刺那人,正中那人的眉心位置,那人浑身一僵,随即骤然倒下。
眼看突然窜出的黑马要踩在自己身上,殷怀脚下一软,跌坐在地上,愣愣的看向忽然出现的人。
只见殷誉北骑在马上,居高临下的俯视着自己。
他黑沉沉的眸子看不出什么情绪,只是嘴角微微上扬。
完了。
殷怀心中生出恐惧,他万万没想到会碰见他。
现在荒郊野岭,自己身边又没有人保护,自己又对他很狗,他一向厌恶自己。难保不会做出什么事。
第24章 24
只见殷誉北一勒缰绳,他身下马扬了扬蹄子,鼻孔吭哧喷出热气,就在离殷怀脸不足几尺的位置,
那马不安分的踏着铁蹄,吓得殷怀撑着手往后挪了几步。
没想到下一秒手掌骤然一疼,低头一看,原来是不小心被什么划破了,看样子是一种不知名的花草。
殷誉北翻身下马,缓步走到他的面前,然后蹲下,扬了扬眉。
我就说这边的血腥味怎么这么重。
殷怀咬了咬牙,盯着他不说话。
殷誉北蹲在他面前,仔细打量着他的脸,似笑非笑道:没想到陛下会如此狼狈。
殷怀也知道自己此刻模样落魄,于是强撑着就要站起来,嘴上小声嘟囔道:那你还不快扶朕起来。
他的语气比起平常软和了不少,因为现在自己处于下风,所以也不敢再拿出气势压人。
殷誉北也察觉到了,薄唇微勾,朝殷怀伸出了手。
他的手心朝上,骨节分明,看上去修长有力。
殷怀握住他的手然后借力站了起来。
脚拧了吗?殷誉北视线落在他的脚上。
殷怀被他目光注视着略微有些不自在,强撑着说:没有。
你身边那个侍卫呢?
有刺客,重苍他们生死未卜。
殷誉北站起了身,语气意味不明,放心,我过来的时候就看见了你那个属下放的信号,过不了多久山下的人就会找上来。
此时天色将晚,临近夜晚的山林总是要寂静几分,只听得见林中飞鸟展翅的动静。
殷誉北语气淡淡,想必现在其余人也找到了露宿点过夜,我们也找个地方暂时将就一下,明天一早就下山。
山路崎岖,再加上不知道是不是下过雨的缘故,泥土有些松动,踩上有些不稳。
一路上殷怀不忘做些信号,以免山下的人找不到他们的落脚点。
因为脚伤,他强撑着走的十分艰难,正在犹豫要不要开口时。
就看见自己面前突然递过来了根枯树枝,他不由抬头望去,见殷誉北伸出手,面上没什么多余的表情。
他一怔,然后接过,亦步亦趋的跟在他的身后。
两人终于赶在天彻底黑起来之前找到了一处山洞。
山洞洞口有不少藤蔓缠绕,洞内没有什么新鲜的迹象,洞穴里不知是什么野兽过冬的地方,隐隐传来兽类特有的体味。
殷怀下意识的捂住鼻子,皱了皱眉。
殷誉北见状,伸手扯掉了一旁的藤蔓,附近只有这个地方能落脚。
殷怀知道他是在解释,于是只能勉强嗯了一声。
地上干枯的杂草一堆,但是洞穴里只有这个垫着能落脚,但殷怀嫌又脏又扎,于是不愿意坐下。
殷誉北看了他一眼,把身上的大氅解了下来,铺开在杂草上。
坐吧。
殷怀费力的坐下,因为刚才脚上受伤的缘故,现在连简单的动作都有些吃力。
殷誉北瞥了他脚上一眼:你受伤了?
嗯
他又皱眉,刚才为什么不说?
他走了过来,视线落在殷怀的脚上,问道:是怎么回事?
殷怀还是决定坦白,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