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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11)(1 / 2)

方丈客气了。殷怀大剌剌坐下,拿出自己嚣张不可一世的王八之气,上下打量了释无机。

国师还管佛家的事?

面对他的挑衅,释无机无动于衷,天下不可说之事,尽归我管。

他的语气平和,嗓音又极轻极淡,不急不缓的说出来,仿佛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这句话是如何嚣张。

释无机是唯一一个不用在殷怀面前自称臣的人,从这里便可以看出他身份的特别。

殷怀接过了小沙弥递过来的香,被主持领着开到了大殿,这是每年的传统,由皇帝亲手献上第一柱香。

殷怀插上香后,又按照规矩磕了几个头,心里许的愿照例是保佑他跑路成功。

不知殿下许的什么愿?

殷怀一脸深沉:保佑大殷风调雨顺,福泽万年。

皇上忧国忧民,佛祖定会体恤殿下这番爱民之心。

大师去取经书要带给殷太后,于是殷怀只好和释无机呆着一起等着他。

他嫌无聊,索性拿了棋盘来下棋,

前几日朕去看了上元灯节,果然热闹。

有美艳女郎,双头怪蛇,也有耍杂技叫卖之人。殷怀斜着释无机看,语气中隐隐有显摆之意。

看国师大人这不沾烟火气的模样,想必从未看过。殷怀故意放慢了语调。

国师大人不愿入世,可是怕被花花世界迷了眼,从此不愿回那深山老林里去守着?

释无机终于有了动静,只见他微微抬眼,

臣心中无旁物。

殷怀撇撇嘴:国师大人太无趣了,跟木头没什么分别。

平喜在旁边听的浑身冷汗,要知道这可是连太后娘娘都要敬几分的国师,殿下这可如何是好。

可即使听到这种话,释无机也没有丝毫发怒的迹象,果真如生来没有丝毫情感的石头。

只是盯着眼前的棋局,落下一子,语气淡淡:殿下输了。

殷怀见已成定局,随性将手中黑子扔在棋篓之中,站起身来,居高临下的望着他,吊儿郎当道:朕不过开个玩笑,想必国师大人不会生朕的气吧。

别说别人,殷怀自己都觉得自己这副作态欠揍。

释无机目光轻轻落在他身上,摇了摇头,也不知道什么意思。

屋内鎏金香炉内传出袅袅清香,与他常用的龙涎香不同,类似于水果甘甜的淡淡香味。

于是他便随口多问了一句,这是什么香?

一旁站着的小沙弥,赶紧应道:这是凤梨香,是寺中的香客送来的,方丈想着陛下可能闻不惯佛寺的香,所以便用了这个。

殷怀见答话的小沙弥脸色都白了几分,于是安抚他说:没什么,朕就是闻着挺好闻的。

一旁的释无极垂下眼,将棋盘上散落的棋子捡起装在棋篓里。

这是从外面走进来一个神侍,他刚一走进来,闻到屋里的味道,面色便顿时一变。

这是什么香?

小沙弥不明白为什么大家都在问这个香,凤梨香。

神侍闻言,视线不由自主的看向坐在棋盘前的释无极,他并没有看向这边,只是手上捏着棋子,轻轻在桌面上敲了敲。

虽然他什么话都没说,神侍却立马懂得了他的意思,垂下眼不再言语。

殷怀将这一幕收入眼底,心中一怔,随即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唇角弧度扩大。

不消一会,方丈回来了,将手里的经书递给殷怀,释无极也站起身,准备去讲经。

殷怀和释无机擦肩而过时,如同抓到了什么把柄,脸上笑得得意洋洋。

都说国师是块没有丝毫欲望杂念的石头,我看不尽然。

有了讨厌的东西,你就不是块石头,你能够有感情,和普通人没什么区别。

释无机眼睫微微一颤,抬眼看着他,漂亮的浅色眼眸中飞快地掠过什么,不过他眨了眨眼,便又消失不见。

出了大殿,殷怀本欲回宫,可出了寺庙,后山就是个游览的好去处,于是忍不住去看了看。

可当他目光触及不远处的亭台时,不由停下了脚步,

只见亭内坐了不少年轻男女,一见周身打扮便知道是出身世家,想必是出来游玩踏青。

几个少年少女正围坐在一起,中央放了个玉壶,壶中擦了几支箭。

可殷怀还是眼尖,一眼就瞧见了最角落处坐了个熟悉的黑色身影。

他正低头饮酒,任周围人如何嬉笑打闹都不为所动,似一切都与他无关,

殷怀一见他便条件反射的低头去看自己的穿着。

嗯,没龙,但是有龙纹,聊胜于无,

好了,那朕来了。

亭子里的少年少女们正在猜谜玩,正摇头晃脑念起诗时,便被一道清冷悦耳的嗓音打断了。

你们在玩什么?

众人循声望去,说话的人大约不过十七八岁,整个身子都恨不得埋进狐毛大氅里,脸色略微苍白,看上去有些病气,神情恹恹的。

他只是淡淡的望过来,一双桃花眼却漂亮的出奇,眉心的一点朱砂痣更增了几分惊心动魄的美。

第16章 16

锦之兄,你怎么了?

席间的紫衣少年慌慌张张,面红耳赤,打翻了案几上的清酒。

没没什么。

大家都未曾有过觐见九五之尊的几乎,因此不识圣颜,只以为是哪家的小公子。

最后还是长善先反应过来,最先站起行礼。

参加殿下。

周围人这才神色大变,顾不及其他,连忙起身跪着行礼。

见过皇上。

殷怀颔首,不急不缓的走进亭子,头也不回道:平身吧。

原本的主位是由长善坐着,可殷怀来了,自然该由他坐着,长善便坐在他旁边一角。

他的视线从众人战战兢兢的脸上一一扫过,最后落在最角落的殷誉北上,不动声色的蹙了蹙眉。

就算再怎么不受待见,殷誉北明面上也是个王爷,这些人也不敢过多怠慢,想必他应该是自己坐在那里的。

就是奇怪他怎么会出现这里。

不过这群世家子女和殷誉北年岁倒是都相差无几,玩到一起也无可厚非。

可殷誉北怎么看都不像愿意在这里待着,按理说若是殷誉北不愿意待,随时走人,想必也没人敢说什么。

殷怀心中隐隐一动,目光瞥向长善。

长善笑着解释,回殿下的话,我们在玩猜谜投壶,若是谁猜输了便要投壶,赢了的人会得彩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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